“好,你且跟本相說說你前幾日不在府中是去了哪裡!”左相寒聲道,“本相倒要看看你能說出什麼來!”

“前幾日...去收了孃親的鋪面而已。”沈知覓淡淡地道。

“撒謊!”左相嘲諷地道,“你早就將鋪面給柳兒打理了,你孃親哪裡還有鋪面給你收!”

沈知覓笑了,“爹爹的意思,鋪子給柳夫人打理,就該是她的了嗎?”

左相被沈知覓的話堵的一噎。

“先前是因為知覓尚還年幼,怕毀了孃親的鋪子才交由柳夫人幫忙。”沈知覓道,“現在覓兒長大了,又是孃親的血脈,這些鋪子理應就該歸還覓兒。”

說到這裡,沈知覓微微抬眸,身子雖然依然躬著,但那唇角的弧度似有若無,溫婉間透著一絲意味深長。

“柳夫人都同意把鋪子歸還給女兒了,難道...爹爹還有什麼不滿嗎?”

左相看著沈知覓的眼神,不知為何,突然發自心底地湧起寒顫。

他面對沈知覓,居然會有種背後汗毛豎起的感覺。

左相眼中的狠戾一閃而逝。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沈知覓這個他最不起眼的女兒,居然是有種脫離他掌控的感覺。

感受到身前左相周圍氣息變換,沈知覓身子僵了僵,隨即臉上的‘刷’地沉下,陰沉地沒有一絲情感。

她在左相跟前,竟是感受到了殺氣。

左相...要殺她!

整個廳房瞬間陷入一片沉寂。

左相坐在椅子上,沈知覓躬身站在他跟前,兩人就一直保持著這麼一個動作。

全身上下發酸地緊,但是沈知覓依然是一動不動。

直到...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左相府的小廝連滾帶爬地進了廳房內。

左相本就心情極差,看到這幅情形,忍不住低吼道,“像什麼樣子!我左相府就教出這樣的下人?”

“相爺恕罪,相爺恕罪!”小廝不斷地在左相跟前磕著頭。

左相冷冷地道,“你最好告訴本相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

小廝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緩些。

“回相爺的話,王姨娘小產了。”

‘蹭’左相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了身,怒道,“她何時有的身孕?又是怎麼小產的?”

沈知覓挑眉。

王姨娘原來還沒有將她懷孕的訊息告訴左相。

果然是個聰明人,要是左相提前知道王姨娘懷孕,恐怕起到的效果會大打折扣。

畢竟在狂喜和狂怒的衝擊之下,一個人的理智很容易被衝昏,做出什麼事情那都是有可能的。

“王姨娘摔了一跤,肚子磕到地上便小產了。”小廝支支吾吾地道。

左相狠狠地一拍桌子,“該死!”

他左相府子嗣單薄,就只有沈從遠一個男兒,剩下五個全是姑娘。

這些年他後院的女人也沒個添丁的,好不容易老來得海姨娘生了個兒子,誰知道還沒高興多久呢,這孩子就嚥了氣。

現在聽說王姨娘又流了產,叫他怎能不惱?

“王姨娘有孕一事,柳夫人可知曉?”左相此時老臉已經黑沉沉的了。

“據說是知曉的。”小廝頓了頓道,“柳夫人體恤王姨娘,還給姨娘送了新衣裳新首飾,今個兒姨娘正好穿上。”

“據說姨娘用了晚膳以後覺得有些撐,就想去花園轉轉消消食,結果一隻狗撲了過來,這才摔了。”

“狗?”左相眼中精光閃爍,“本相記得整個左相府只有春柳院養了狗...你剛剛說,今日王姨娘穿的衣裳戴的首飾都是柳夫人送的?”

“是。”小廝點點頭。

“還有誰在場?”左相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