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尉遲燕如此固執,慕雲深知此刻是在難以阻擋他的腳步了,冷淡黯啞的聲音中也出現了無奈:“據情報所知,雲洵雲三公子,前段時間在巫溪鎮出現過。”

“好,好的。我現在就去找她,我要問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尉遲燕雙眼裡冒出灼灼的異彩,雙手時而握緊成拳,時而又攤開成掌,顯現出他此刻的心潮澎湃。

尉遲燕從書桌後走出,隨後一步就跨到了門口。在快要出門之前,他又猛地轉過頭來,吩咐說:“對了,我現在就要去尋找季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代替我處理政務吧。”

慕雲怔怔的望著尉遲燕遠去的背影,眼裡閃著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他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呢喃道:“看來我低估了那女人在主子心中的地位。沒想到即使是如此,主子依舊對她痴情不改,看來為了這個女人,主子你真捨得了這整個天下。得想想別的法子了,千萬不能讓他倆見面。”

完成給白飛的交待,季梓回到客棧,腦子裡還殘留著白飛傳來的資訊。

“主子,自從教主失蹤之後,教內事物四分五裂,屬下和千雁不過基本能正常維持,可是木長老帶著木分堂的人投靠了血衣教,這屬下不知如何處理,還請主子示下。”

血衣教,季梓自然是知道這是個幹什麼的,江湖人皆知血衣教是從西域傳進來的魔教,現任教主薛白衣處事向來離經叛道,任性妄為。

泓鳴教的木長老自小看著季梓長大,而且木長老這個人什麼都不在意就好一口酒,木長老與師傅又是生死之交,說木長老背叛教主投靠血衣教,季梓怎麼也不敢相信。

這江湖的水是越來越深了。

還沒踏進客棧大門,就看見一個小小的物體直直往自己懷裡衝,嘴裡還一直喊著,“孃親,你不可以扔下橫兒,橫兒不要一個人。”

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孩子抱著一個身著長衫的男人直哭,還不停喊這個男人叫娘,雖然這個男人長得很是清秀,可是在眾人眼裡還是怪異無比。

季梓看著在自己懷裡哭得稀里嘩啦的小云橫,心裡真是無比悔恨,這孩子自從肚子裡出來就沒離開過自己,難怪原本早慧的兒子會這麼難受。

想著,心裡柔軟化水,抱著雲橫輕輕拍著,“橫兒,這次是娘不對,娘錯了,娘應該等橫兒醒來,告訴橫兒。”

也不管別人怪異的目光,季梓抱著自己還在哭泣的兒子正要往房間走去,看見自己隔壁一個男人正開啟門往外張望。

“你怎麼在這?”季梓無奈的問道。

來人正是牧近夷,依舊一身月牙色長袍,俊逸清朗的面容帶著微微暖意看著季梓,“正巧路過,我要去靈雲寺。和你一起,可好?”

“好啊!”季梓微微一笑。

季梓不知道怎麼面對眼前的這個人,對於那天的那一個吻,兩人默契地選擇忘記,有些人無法一生相伴,但是可以一生相知。

牧近夷從季梓懷中接過還在嗚咽的小云橫,捏了捏他小巧的鼻子,“爹在這兒呢!有什麼好怕的,娘是不會丟下我們可愛的雲橫的。”

哭了半天的雲橫心裡可不是因為孃親的暫時離開而哭,正為自己的計謀得逞得意的笑呢!

嘿嘿,要不是自己這出戏,牧叔叔絕對不會這麼早出現在孃的面前,肯定會一直默默在孃親後面守護,而自家的孃親有特別的笨,小三從哪兒弄的洋蔥啊,效果太好了,自己現在眼睛火辣辣的疼,睜都睜不開,該不會是小三故意整我吧。

季梓本想帶著雲橫一起去闖血衣教,自己這一去本就不知道會怎麼樣,這會兒牧近夷的出現給季梓留下了轉機。

剛有了一點關於師傅的訊息,季梓不想失去這樣的機會,雲橫跟著自己太過危險,而且這次去血衣教有未知的危險,季梓一向是做好最壞的準備。

好好安撫了下依舊流淚不止的雲橫,稍稍休息了一下,季梓就跟牧近夷商量了一番,把雲橫交給牧近夷照顧,由於擔心雲橫實在離不開自己,季梓決定不告而別。

結果就是第二天一早,雲橫起床的時候,季梓已經離開了。

雲橫隱隱約約間知道孃親是因為師公才會離開疏宵族,而且雲橫也勉勉強強能感知路途上的危險,這次雲橫倒是沒哭鬧,畢竟上次哭是個陰謀,自己又不是愛哭的小孩,自己可是小霸王,疏宵族人見人怕的小霸王呢!

夏天的中午是極度悶熱,赤國的官道上人流很少,偶爾有行人,也是行色匆匆。

“噠噠噠……”幾匹棗紅色駿馬賓士在官道上,揚起一路煙塵,普通人一看也知道那是一匹好馬,紛紛退避三舍。

已經連續趕了好幾天路途的棗紅馬已經疲憊不堪,而騎在上面的人也是吃不消的,領頭的尉遲燕劍眉微鎖,彷彿印證天氣一般,一股煩悶充斥著內心。

也許是覺得想念已久的人就在不遠處,那種失而復得的心情也悄悄佔據著他煩躁的心。

進入雲城,尉遲燕一勒韁繩,身後的眾人紛紛停住,“分開搜尋,記住暗中搜尋,不得引起任何人的主意。”

雲城是去往靈雲寺的必經之路,以季梓的速度應該這幾天就到了,不知道她願不願意見到自己。

尉遲燕下馬,獨自在城中搜尋,許是雲城是交通要道,這裡是經濟貿易的重要城池,魚龍混雜,打探訊息自然有自己的方式。

穹樓在雲城是有根據地的,徑直來到一棟黑色樓前,這時,一個聲音在腦海響起,“穹為天,蒼為海,穹樓以穹為名,刷黑漆太沒有格調了,藍色好看。”

嘴角扯出一抹苦笑,那人的音容笑貌在自己心裡一遍遍回想,可是偏偏無法相見。

這時,一個突兀稚嫩的聲音從樓裡傳出來,“什麼破地方啊,查個人的身份都查不到,我要查尉遲燕,給我查查這個人,小爺我有的是錢。”

那明顯屬於孩童的聲音充滿了狂傲,,令他產生了好奇,到穹樓的地盤查尉遲燕,提步朝樓裡走去。

穹樓的大廳裡,左右擺著四張雕花木椅,只見一個三歲的穿著月牙色小袍的粉粉嫩嫩的小孩窩在一個十歲男孩的懷裡,肩上一直趴著那隻令尉遲燕眼熟的白玉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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