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雀子牙一咬,心一橫,索性就著一頭一臉的血,使勁兒的伏於地上,“嘭嘭”磕起頭來,口中只道:

“都是奴婢的錯,請小姐責罰,請小姐責罰。”

這一疊聲的小姐和著臉上留下來的血跡,倒是讓林雅楠心裡多多少少生出幾縷舊日情分,

想這丫頭再傻,那也是自幼就待在身邊的,對自己也算是忠心不二了,算了,饒過她吧,用人之際,說不得這丫頭一張幹幹淨淨楚楚可憐的臉面就能派上用場。

“好了,起來吧!”

林雅婷心裡有了成算,也就放過了小雀子。她話一說完也不再看小雀子,只心疼地打量玉瓶子裡的玉足散,居然就只剩墊底那麼一點子了!

真是可惜了,這還是無意中從那個林暖暖處偷聽來的方子,要說做起來當真是繁複得很,

且今時不同往日,如今裡頭的珍珠粉,就不是什麼好弄的,為了這個,自己手裡的珍珠,可是都用盡了。

不行,待會兒還得從自家母親那裡勻些。

林雅婷想起自家母親的摳唆勁兒,心裡不免又氣,若不是面前的這個小雀子,自己也不用費這些神。不過,這丫頭怎的還跪在地上?

林雅婷睇了眼正伏在地上長跪不起的小雀兒,眉頭一揚,才想責罵,就聽那丫頭說:

“總是奴婢的錯,奴婢手裡還有條珍珠鏈子在當鋪,身上也湊夠了贖金,還請小姐容了奴婢取了來,好給小姐拆了做珍珠粉吧。”

“是從前祖母賞給你的那條?”

提起那條珍珠鏈子,林雅婷心裡就有些拱火兒。那年林暖暖見著自己打罵小雀子,就管了閑事兒,就告了她的刁狀。

沒過幾日,林老夫人就讓人單賞了條珍珠鏈子給這個小雀子。

說是小雀子服侍的好,賞她的,還道莫讓旁的大丫鬟欺負了她,搶了去。這是明晃晃地在打她臉兒呢,後頭她難為林暖暖多少也跟這事兒有些關聯。

“是!”

小雀子忙磕頭應是。

那條鏈子做成珍珠粉倒是不必,林雅婷可還記得那珠子的成色不錯。她眼珠子轉了轉,只說:

“你先拿了來。”

小雀子欣喜如狂地應了“是”,求了林雅婷讓人拿了對牌兒也好出去。

這都不是什麼大事兒,林雅婷自是允了。

大早上的就平白得了兒時想要的珍珠鏈子,也算是意外之喜。若不是小雀兒提起,自己倒是忘了從前這一出!

這會兒她再看小雀兒倒是沒了方才的厭惡,只覺得這丫頭是憨傻了些,不過憨傻也有憨傻的好,想哪個大丫鬟不是可勁兒地往自己身邊摟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