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暖暖淡然轉頭,掃了眼秋葵。

秋葵心領神會地拿了帕子掩著鼻子,莞爾一笑:

“紫凝你看著聰明,怎的一說話就露怯?你可真是糊塗,也是膽子不小,想你怎麼能說我們小姐?且不說這不過就是一條裙子,

即便是頭面首飾,我們小姐說扔就扔,說送就送,就這也值當你這般大驚小怪?

要我說,這也得虧我們小姐來了誠郡王府,才不枉這花間裙還能穿得久些。”

秋葵在紫凝的瞠目結舌中昂起了頭,下巴點點紫凝,譏諷地笑道:

“我們老夫人、夫人、奶奶給小姐做的各色裙子,那是見天穿新的也穿不完,可偏偏我們小姐什麼沒見過,又是個挑剔的,

似花間裙、鳳尾裙、月華裙這些…國公夫人且得要費上好些口水,也不過能讓小姐穿一回子,”

這個紫凝一看就是個不安分的,管她是誰,竟然敢三番五次地尋自家小姐錯處,秋葵可不能忍受!

“秋葵,提那些個勞什子事兒做甚,”

林暖暖一副不屑的模樣,直看得紫凝目眥欲裂,這一對狗眼看人低的主僕,話說得那般大,也不怕閃了舌頭!不就是欺侮自己簡樸,才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挖苦麼?

還有那個秋葵,她哪裡有一點兒僕婢的樣子?居然還對自己那般不敬!

若不是礙於林暖暖的身份,紫凝是真想設個套來壓一壓這個林暖暖,待日後自己為主母,她為妾室,再好好磋磨她!

一想到,若是這個人雪膚花貌的小娘子每日在自己面前伏低做小,被自己吆三喝五,還要時時討好自己,

紫凝心裡就湧起一股子快意,只轉念又一想,自己這身份只怕是壓不住,也就只好按下不提。

只是,看向林暖暖的目光越發的淩厲起來,話也帶著幾分強硬:

“暖郡主身邊的丫鬟,可是得要好好教教了,”

不想看著林暖暖洋洋自得的樣子,又不能說她什麼,紫凝索性先說起秋葵來。

“哦?我的大丫鬟?對,她一向很好,你也覺得?王妃還總問我這丫頭是怎麼教出來的,怎會這般的好,莫非紫凝你也想學?”

並不說是學自己調教丫鬟的手段,還是說學紫凝的利落勁兒!

林暖暖這一番話,落在紫凝耳中,那真是滿滿的譏笑,句句是諷刺!

林暖暖斜睨了眼紫凝,見她滿臉的憤然,眼睛若能為利刃,只怕早就將自己殺得渾身是血了。

只是就這麼放過她,也是高拿輕放,這也不是她林暖暖睚眥必報的性子!

她眼珠子一轉,就指著桌案上的一瓣瓣蒜,笑道:

“紫凝小娘子可有說方才說老王妃入口之物,不是什麼人都能做的?”

這話真是遞刀子給自己割肉呢!

紫凝心頭一喜,自己定要將她臊個面紅耳赤,就這麼十指尖尖之人,還裝模作樣地做膳,那是丫鬟做好了,讓她做做樣子吧!

紫凝想了想,介面:

“自然是的,從前在外頭,我們老王妃的膳食,那是非我做的不吃,還有…”

林暖暖可沒空聽她說當年,追憶往事,揚著眉頭就打斷了她的話兒

“既如此,秋葵就將那蒜頭給她剝。”

見紫凝一副的詫異,林暖暖嘴角露出一絲淡笑,話卻一點兒不客氣:

“怎麼,你不會?難道從前的膳食不是你做的?”

自己怎麼不會,分明是不想做這僕婢才做的活計!

紫凝咬牙切齒地看向林暖暖,那目光仿能將林暖暖的裙子燒出個洞來!可自己方才都那般說了,如今若撂挑子,豈不是自曝其短?

紫凝一口銀牙咬碎,滿嘴腥味地點頭接過秋葵手裡一籃子蒜…

什麼?

一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