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且嘗嘗,跟你們府裡的味道可是一樣。”

姜青媛接過謝了,卻也不吃,只是笑著說:

“應該是不差的,我們兩家的庖廚可都是暖暖調教出來的。”

說完又笑:“當時暖暖那麼點小人兒,還記得你們林侯爺做了一首詩配著這水晶餅,叫什麼來著……”

姜青媛放下手裡的茶盞,蹙眉想了一會兒,卻始終憶不起來,也就只好笑著作罷。

“你說那麼點子小人兒到底是怎麼長得這般玲瓏心思,我是一點兒想不起來,只是記得當年我們郡王爺都說配著這首詩吃這水晶餅,倒是吃出了些風骨。風骨不風骨的,我沒覺得,只是味道著實不錯。”

李清淺嘆息著看了自家那個乖乖坐著不動,只作不知的女兒,想起自己吃這水晶餅時,她狀似無意地念叨了好幾回,看來是因著這個緣故呢。

李清淺收回目光,淺笑著接話:

“可是:‘汝有水晶目,吾有水晶心,能辯忠與奸,清白不染塵’這首?”

林暖暖不由汗顏,這可不是自己做的,只是因著當年有感奸人不能鏟除,心裡鬱郁這才脫口而出罷了,當時她說了不是自己做的,大家就都往林宇澤身上猜測。

她那時正不遺餘力地想要為林宇澤揚名,也就順水推舟了,不過自從林宇澤歸來,林暖暖就再沒有於人前誦過一句名家大師的任何一篇詩作。

當年年歲實在太小,處境艱難,虎狼環伺之下,自己又沒有什麼旁的本事,也就只好行此權益之計。現下若為了那些虛名還要如此,那自己就是赤—裸—裸的剽竊,林暖暖不知道這世上會否有痛自己一樣經歷的人,無論旁人怎樣利用後世的東西給自己創造了怎樣的功績,又如何流芳千古…只她是不能的。

自己不過是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之人,心頭所願也不過是家人安好,康健。那些建功立業的事情從來不在她的所思所想之內。

“正是,正是!”

姜青媛撫掌應是,一雙妙目愈發熠熠生輝,她和李清淺兩個又說了一些林暖暖小時候的一些趣事兒,只見二人越發投緣,只說得一時唏噓不已,一時又忍俊不禁。

薛明玉同林暖暖二人對視一眼,二人眼中都閃著笑意,只覺得自家的母親當真是要好笑又好玩兒。

姜青媛在林清淺的相讓下,含笑拈了一個水晶餅入口,甫一吃完,忙不疊地讓李清淺也嘗嘗,只說:

“味道果然是一樣的,只不過你家這個好似更醇厚些,嗯,真是‘金面銀幫、起皮掉酥、甜潤適口。”

說著又嘗了一塊青花碟盞裡頭的蝴蝶酥,笑著找林暖暖的“麻煩”:

“暖暖,這蝴蝶酥我們府裡怎麼沒有,李枝子也不會做這個,你可不能厚此薄彼,莫要忘了姨母我。”

李清淺忙笑著要替閨女辯解一二,就聽姜青媛兀自捂嘴又笑:“李妹妹你暫且先得先好處吧,不過再過不多久,咱倆就得要掉個個兒了。”

這話說的李清淺也不由跟著輕笑起來,知看向林暖暖的目光越發不捨起來,怎麼就一下子大了呢,自己還沒有好好的照顧暖暖呢!

李清淺強忍著眼眶發酸,忙端起熱熱的茶盞,任由氤氳的熱氣逼退了自己眼眶裡的酸澀。真是捨不得啊!

林暖暖眼看著姜青媛說著說著就又扯到了自己的頭上,臉上仍舊是一副靦腆澀澀樣兒,卻立時起身福禮告退。

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先走為上!

看這二人說話,總歸是說著說著就會扯到自己頭上。

近乎是落荒而逃地走出了馨苑,聞著門口淡淡的淩霄花兒,林暖暖這才鬆了口氣。

“方才我就拉著你走,誰讓你不領情的。”

薛明玉拽著灰溜溜的林暖暖,笑得一臉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