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知道薛明睿定會如此作答,林暖暖的心裡還是充滿了感動。

人一激動,就會失態,當她醒悟過來,覺得不妥時,薛明睿那雙修長的手早已被她握於手中,也幸好這馬車就只他二人,秋葵早就被薛明睿安排置了後面那輛車上。

看著二人一黑一白交握的雙手,林暖暖只覺得一股子熱氣,由手指慢慢的上移,不一會兒就紅了一雙耳朵,緋紅了雙頰。

自己真真是孟浪了,林暖暖忙要放開,卻不料,手,早已被薛明睿給緊緊扣住。

“睿哥哥。”

鶯聲瀝語的一句喚,讓林暖暖也不禁覺得難為情,她越發想要抽出雙手,卻不知道薛明睿怎會放手。

薛明睿想不到自己脫口而出的,頗有些讓他窘迫的話,居然換來林暖暖如此的舉動,這可是難得一遇的好處,

若放開,自己豈不是個傻子?他緊緊地握著,用力地攥住,只覺得方才起起伏伏的心,剎那間就定了下來。

他的暖兒,豈是那些凡夫俗子?豈會因著旁人的深情愛慕就傾倒?

“暖兒,”

“嗯。”

深沉若鐘的嗓音落入林暖暖的耳畔,直讓她猛地一顫。

真是不爭氣,從前大約是心無旁騖,一心只想著如何同爹孃團聚,過好小日子,倒也沉得住氣。

只這些時日,也不知怎的,再面對薛明睿時再沒了從前的淡定從容,這般嬌羞模樣真是丟臉。

不過,當她抬首看到薛明睿耳畔那一抹紅時,心下平衡了,

嗯,總算不是她一人如此。

話反複推敲之後,卻每每說不出口;可氣氛對了,人又迷離,彷彿不用多想,就這麼水到渠成:

“睿哥哥,後待我人老珠黃,你會否也如聖人那般,再添新寵?”

薛明睿頗有些好笑地看著咬牙切齒說出這番話的林暖暖,還不待他搖頭,就見小丫頭杏眼圓睜,神情肅穆地看著自己又說:

“若到那一日,我定不會自艾自苦,我們不如索性和離。到那時,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各找各的樂子,各自安好,悲悲慼慼,惺惺作態不是我林暖暖的性子……”

“林暖暖,你說的這都是些什麼話!”

駕車的車夫嚇得差點兒就扔了手中的鞭子,世子爺的低吼也忒嚇人了些。

林暖暖摸了摸胸前的鑲寶金鏈子,只覺得那上頭越發的燙人。

是了,自己胡說什麼呢,有誰能如自己這般,才定情,就言分離。

她不是個矯情之人,知道自己錯了,忙忙說了句“抱歉。”

薛明睿雖還是一臉的淡淡,只目光卻不再如方才那般冷凝。

林暖暖鬆了口氣,卻見不知何時薛明睿早已放開了她的雙手,自己將手垂在身側,青筋必露地攥得很緊。

是的,在怒氣上湧之時,薛明睿就松開了林暖暖的手,他害怕自己盛怒傷著她。

“我只是……因為聽了四皇子之言,這才有感而發。”

雖不願意承認,但穆宗和蘭妃還是影響到了她,大夏雖有林鵬、林宇澤這樣的忠貞不二之人,但畢竟是少之又少,大多都是妻妾成群,有些人並非關乎情愛美色,單為了傳宗接代也會如此。

孟子早就有雲:“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暖兒,我要怎樣你才肯信?”

薛明睿一字一句咬牙說道,他不想嚇著小丫頭,從前就知道她總會有異於常人的想法,

他並不覺得有何不妥,只是不喜小丫頭動輒將“和離”掛在嘴上,若有法子能讓她安心,那他願意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