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暖暖看了眼正斂目飲茶的四皇子,心裡不免泛起一絲愧疚:

聽說如今最為得寵之人是秦新月,雖知宮裡從來都是“舊人離去新人來,一輩新人換舊人。”這些都是在所難免,將這些牽扯到自己頭上,實在是牽強附會,且當時救人她並不後悔。

但是面對如此神情委頓的四皇子,林暖暖還是心有愧疚,她看了眼四皇子,慢慢地斟酌著勸他:

“都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又何必兒女情長?還聽說危機即為轉機,看似困難重重,說不定就會柳暗花明。”

……

林暖暖幹澀地說完這話,就扭過了頭去,算了,分明就不是個會勸人的,還是勸面前這個說句話嗆你半日的四皇子。

“噗嗤,”

這丫頭勸人都不會,一句話說的倒是支支吾吾、支零破碎,她也有些憐惜自己吧!冷傲如四皇子這一刻心裡倒是一暖,只是想到別的,俊顏又突然暗淡下來,若是換成薛明睿,只怕這丫頭哭都來不及,怎麼會如此幹巴巴的勸?

四皇子扇子信手一開,嗤笑著將一雙桃花眼肆無忌憚地挑向林暖暖,調笑道:

“我不過是怕娶個無鹽婦罷了,暖暖你說這是何意?”

說著他又慢條斯理的扇了扇,

“難道你傷心了…”

話未說完,還是掐斷,四皇子沒好氣地拿扇子遮住了半張桃花面,這個薛明睿不就是隨口一句,目光冷成那樣倒是為哪般?

咳咳,

林暖暖忙放下手中的茶盞,咳得滿臉通紅,也不知道是被他給氣的?還是氣的!

好的,收回自己不切實際的憐憫,眼前這人分明就是一隻玉面狐貍,哪裡能容得旁人對他同情,大約該同情之人應該是徐元貞吧。

林暖暖摸了摸胸前的鑲寶金鏈子,只覺得那上頭又有些熾熱發燙,自己當真是魔怔了!怎麼想起同四皇子說話。

“不過,既然暖暖如此關心於我,那我也就不傷心了,”

此言一出,果然又得了林暖暖一記白眼。

薛明睿無奈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盞,對著看過來的林暖暖眨了眨眼睛,這丫頭就是心軟,沒看出來四皇子這是故意施展苦肉計呢。

若不是還有話說,薛明睿哪裡想讓同四皇子共處一室,那個可是狐貍中的玉面狐貍。

說完話的四皇子眼中閃過一絲晦暗,他不由自嘲地搖著扇子風情萬種地淺笑:

自己總算是沒有來錯,得她一句安慰,這些天的輾轉反側也算是沒有白受罪。

可是,如此就足矣了?

自然是如此,不然又當如何?

想起那個送來歌姬的幕僚,四皇子哂笑,若不是為著往後,他定要將這個內奸碎屍萬段,竟然弄個皮囊以相似之人給自己,這是侮辱他呢,還是侮辱林暖暖?

難道他們以為,自己相中的不過就是淺薄的皮囊?

想起這些,四皇子不由扇子一磕,站了起來,臉上是從未有過的肅穆,是時候,該將這一切做個了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