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祖母憋得慌啊,多少年了,我一直憋得慌啊……

成親後,我就去了莊子上將養,哪知半年後你祖父卻突然從南詔回來,說是被碧斯所救,

悲喜交加之下我動了胎氣,你祖父見我那般形容以為腹中胎兒乃是林琨的,一氣之下,拂袖而去,

祖母當時受了刺激,尚不足月就臨盆,生你爹時大出血,後又昏厥,調理了好久才恢複過來,只是不知為何總記不得後面發生了什麼,

還是桂嬤嬤找來了冒大夫給我調理,冒大夫說我是傷心太過,這才忘了前事…”

林暖暖慢慢地從薛明珠的身上探出了頭,將心中旁事暫且擱置,只問道:

“那林宇恆呢…”

“他,”

薛明珠不由輕輕地嗤笑,

“他不過是婢生子,”

薛明珠的話猶如晴天霹靂,驚得林暖暖大張了嘴|巴,她不由看向薛明珠,顫聲打斷她:

“祖母,您是說林宇恆跟爹爹不是一母同胞?”

“非親非故。”

薛明珠肯定地說道。

“真的?”

“嗯。”

就這麼幾句話,讓林暖暖的心猶如從冬到春:

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您為何不早說?”

林暖暖不知該如何形容此時的心情,她定定地看向薛明珠,眼睛裡一片水光。

雖然林暖暖在林宇澤面前明示暗示,口口聲聲說要找林琨和林宇澤報仇,兩個人也的確不是個東西,

可總不能讓林宇澤弒父殺兄吧?至多搞得他們身敗名裂,那也是兩敗俱傷的局面。

也曾打算集齊了手中的證據,可是卻沒有想好給誰……

林老夫人?那豈不是要了她的命?

林暖暖知道,林老夫人的心悸之症很重,他們二房如此被動,其實跟林老夫人不無幹系。

且,林宇澤跟李暖暖等人也都隱隱猜測過林老夫人其實對林琨父子所作所為,並非全不知情。

這一上午,林宇澤跟林暖暖一會兒在荷塘說話,一會兒在書房議事,還有在劉茉弱處審問,

即便如今事事都指向林宇恆,除非找來族長,將其逐出家門,旁的都很難讓其傷筋動骨,可是,巧得很,林國公一門忠烈,老國公卻是孤身一人,

關於老國公的身世,眾說紛紜,但多數都說他從前是乞丐出身、無父無母,又哪裡去找族長?

即便是告訴了林老夫人,手心手背都是肉,保不齊她就會輕輕放下…

如此,如今看似敵在明、他們在暗,將對方也都掌握了個透徹,就連他們的爪牙,也都摸透,可是還是有些掣肘……

這也是為什麼,七年來林宇澤一直待在暗處的原因之一……

“小暖。”

眼看著自己將多年放在心中的秘密和盤托出,薛明珠卻發現自己的小孫女,正一臉悲憤交加,似哭還笑,薛明珠慌亂起來:

總覺得林暖暖早慧,就什麼都說了,也不想想,即便是再早慧,她也還只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