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頭一低,掩飾著滴落下來的淚水。

“清淺!”林宇澤眼見得李氏又落淚,不由長嘆一聲,摟住妻子道:“你受苦了!”

不聽尤可,這一句辛苦,勾出了李清淺許多日子積攢的淚,她趴在林宇澤的肩上,無聲的滂沱著……

夏裳單薄,不一會的功夫,肩頭就濕了一大片。

他撫著自己的妻子,一下一下的理著她的頭發,不多時的,林宇澤的手裡已經握了七八根的青絲!

林二爺嘴巴抿了抿,將手裡的青絲團了團,攏了起來。只用右手拍了拍李氏有點墊人的背,攥緊了垂立著的左手。

這幾日,他想了又思,思了又慮,還是搞不清楚為什麼。

若不是證據確鑿,他根本就不敢相信,一次一次要害自己的人,竟然是他一母同胞的長兄!

這種痛,沒有親身經歷的人很難體會。

林二爺這幾日,心裡充滿了矛盾,他不知道是該就此放過,還是該決絕的回擊。

以往不是沒有蛛絲馬跡,但都敵不過自己對親情的眷念……

先這樣吧!待水患過後,如誠郡王所言,回京吧!臨危退縮從來不是他林宇澤的性格!

“二爺!”李清淺平靜了許多,她輕輕地推開林宇澤。

“祖母信中怎麼說?她是有所懷疑了吧,那……她信不信呢?”李氏遲疑著將話說出口。

“應該是有些懷疑吧!”林宇澤頓了頓,要說他到如今還沒有指責林宇恆,一方面是不知如何說,最主要的還是因為老祖母吧!

“不然,暖暖在誠郡王府一住就是月餘,依著祖母的性子,早就接回去了!”林二爺緩緩地道。

他像是要說服自己地道:“也許,大哥,世子有什麼苦衷吧!”

“二爺!”李清淺驀地推開林宇澤,坐正了身子。

“這麼多年,有些話,妾身本來想著永遠都擱在心裡,可如今這樣妾身卻不得不開口了!”

“清淺!”

“二爺,”李清淺打斷林宇澤的話,理了理散落的頭發,看著林宇澤。”二爺,您說,您這些年委屈嗎?”

林宇澤一愣,他委屈嗎?

是有得吧!在學了幾年武,林國公讓他棄武從文時,他是委屈的;在李氏小産時,他也覺得委屈。可這些都敵不過父母兄弟的骨肉之情。

尤其是在林老夫人的安撫下,他漸漸地也就看淡了,忘卻了。

所以,每年林老夫人、林國公夫婦壽誕,林宇恆明說暗示,怕他麻煩幫他送壽禮時,他都一聲不吭地答應了。

他知林宇恆的意思,也都順著他。後來自家閨女,一片孝心什麼都想著老祖宗,方才改了規矩。

這麼做若是能讓林宇恆安心,他願意,甚至曾想過呆在這蕭縣一輩子。

可他就是這麼對自己的!就是這麼對自己女兒的,他唯一的骨肉林暖暖的!

想起那日他在湖邊看到的屍身,他不由心裡一陣寒,這是要讓他以為自家囡囡去了?

想起誠郡王含糊地說起平巷,平巷是什麼地方!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林宇恆他這是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