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反駁的話反射性地就想脫口而出,然而一剛到嘴邊,嘴巴似乎是被什麼黏住了似的,緊緊地閉合在一起。

他的心如被投入了石子般的湖面,一圈圈地盪漾起波瀾,不能再平靜。

胳膊的傷疤處似乎在隱隱發癢,不過並不如以往到陰雨天手腕處,那種如附骨之疽一般纏繞不去的隱痛。

他恍惚想起韓恬的手,小心翼翼地按在他的傷口處,柔柔的,又帶著一點暖意。

就像是螞蟻在面板上輕輕地瘙癢。

沐晚笙似乎察覺出他的停頓,喊了一聲:“寒哥?”

應爵寒從恍神中回過神,第一次有些慌亂起來。

他按壓下心中的異樣,沉聲道:“我怎麼不知道你以往這麼八卦?”

沐晚笙偷笑道:“難怪我昨晚怎麼給你打電話你都不接,是不是我壞了你的好事。”

“你腦子在想什麼?”應爵寒的語氣有一點無奈。

深知應爵寒的性格,實際上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沐晚笙連聲討了個饒,才心滿意足地結束通話電話。

螢幕漸漸地黑下來,應爵寒站立在原處,定定地不知道想什麼。

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清晰地展現著樓下富麗堂皇的大廳,只不過因為今天曝出來的新聞,華盛酒店幾乎門可羅雀,走動的工作人員比客人還要多。

“已經拍好了。”一人悄無聲息地站在他身後,恭敬地低聲說道。

應爵寒如寒霜一樣的臉動了一動,勾起一抹微笑,隨意地道:“那就發出去吧。”

……

下午片場明顯比早上嚴肅幾分。

那個意外闖入的記者是第一個,在附近的人聽說有人闖入成功後,也想如法炮製,他們接連逮住了幾個想要偷溜進劇組的人。

韓恬出道以來,黑子一向都不少,今天的曝出來的照片,更是讓他們像瘋狗一樣大肆嘲笑抹黑,片場外的鏡頭比以往成幾何倍數增長。

這些人中,大家並不能分辨出誰只是單純地想採訪,誰心懷惡意,以前也並不是沒有發生過演員被人潑硫酸的事情。

害怕再出現有人衝破封鎖線,助理三令五申讓保安加強防衛,保安們挺起胸膛,打起精神,不停地巡邏,連只蒼蠅都不放進去。

不過就這也攔不住有些人冒險,有些甚至爬上陡峭的屋簷,就為了拍一張韓恬的工作照,回頭手指啪啪地打著字,不知道是在罵她還是怎麼的。

火辣辣的太陽幾乎要把人的頭髮烤糊了,導演抑制不住心煩氣躁:“這些人是瘋了嗎?拍拍拍有什麼好拍的,到底他們是導演還是我是導演?”

韓恬愧疚地道歉道:“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大家。”

導演看了她一眼,氣悶地背過身去,大手一揮道:“準備準備,曲穎到底跑哪裡去了,下一場戲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