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城出來的路並沒有幾條,李季歆心裡計算得清楚。

兇手想要帶著沈玉秀離開,又怎麼可能走和暴民相同的路?

她飛快地朝著琥珀山的北面而去,懷裡抱著傻公主。她是絕不放心傻公主跟著任何人的,她只放心自己。

傻公主每時每刻待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她才能保證百分之百的安全,哪怕,她要去應對一個高手。

被抱著的傻公主坦然得很,她雖然不會武功,但在皇后的教育下,她至少能保證無論敵人多麼強大,都能讓自己抽身而退。傻公主不是溫柔的沈玉秀,傻公主折騰起人來可是不要命的。

李季歆停在了琥珀山通往北洲營地的必經之路上,名義上東北洲邊境吃緊,隨時可能因為“東洲的兔子跑到了北洲”或者“北洲的野草被風吹到了東洲”等一系列無聊的藉口而引發戰爭,可在李季歆的眼裡,一切並不是這樣,她此刻站在北洲的道路上,心底無比坦然。

皇后童婕的母親是北洲赫赫有名的文闌宗家,童婕既然坐到了皇后的位置上,怎麼會讓親信的戚家軍同北洲開戰?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

她便站在路中間閉目養神,旁邊蹲了一個傻公主託著下腮崇拜地看著她。

如此亭亭玉立英姿颯爽的美人兒女傅,果真是謫仙一般的存在!

李季歆在傻公主灼灼的目光之下睜開眼,正對上她的目光。傻公主的眼睛又黑又亮,那裡倒映著整片山林,正中心是一個修長的身影,孑然而立。

李季歆不知怎地臉上一紅,撇開了眼。她能感覺到傻公主對她的信任和依賴,還有一些不知名的情愫。

傻公主瞪著眼笑得跟花兒似的,臉紅的美人兒女傅就像一朵含羞草,一碰就縮排去啦!

唔,真好玩,她準備回宮以後好好跟美人兒女傅玩一玩。

李季歆暗自運了氣:“阿瑤,嚴肅點。”

“阿瑤看見美人兒女傅就嚴肅不了啦!”這附近只有李季歆和傻公主兩個人,傻公主想著,此時不待更待何時!

“我們要面對的是一個高手,隨時會有生命危險。”李季歆再次警告,“這不是鬧著玩的。”

傻公主眨了眨眼睛:“阿瑤沒有玩呀,有美人兒女傅在,什麼高手都是垃圾,阿瑤才不怕呢!”

李季歆不知道該回答她什麼,慶幸小傻子對她萬分信任,悲傷小傻子當她是個傻子。

今夜的夜色深沉,山間的樹木遁入玄天夜幕的黑暗之中,彎彎的冷月被流雲遮住,連一點星碎的光都不剩。黑暗將影子收住,若不是李季歆夜視極好,恐怕連路都看不清。

傻公主靠著李季歆抱著她的腰裝作害怕的樣子,李季歆側耳一聽,突然抱起傻公主,往周圍茂密的草叢中一跳。

風裡只有草木婆娑搖曳的聲音,漸漸的飄散在空中。

她聽到了細細的腳步聲,極輕,是個輕功精湛的人,還有一絲微不足道的喘息聲。

一身黑衣同黑夜融為一體,只見一道影子如風一般飄忽而至,朝著北洲營地的方向疾馳。

李季歆隨手擇了一片葉子,在黑衣人即將到達她所埋伏的距離線的那一刻,葉子脫手而出,朝著對方的方向“嗖”的一聲飛了過去!

黑衣人自然不是好惹的,凌空一躍,扛著手中的袋子跳過了李季歆的攻擊線,在得知自己遭遇埋伏之後,臨危不亂地繼續朝著北洲營地而去!

李季歆手中的劍如蛟蛇出窟一般,在黑暗中劃過一道光亮,如同赤練白光拔地而起,又如暴雨之後的第一縷陽光透過雲層,晃得人眼前一暈!

“等你很久了!”李季歆冷森森地開口。

黑衣人想著離開,卻被李季歆的劍緊緊纏住,只有打敗李季歆才能逃離,面巾下狹長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兇殘的精光,那是殺氣!

這種感覺她太熟悉,就是在安寧閣逃脫的黑衣人!那個暗地裡幫著良妃,良妃卻矢口否認自己認識的人!

他依舊不說話,生怕被辨認了身份,只將手中的麻袋往地上重重一扔,亮出了自己的武器。

李季歆不想再多說話,拔劍而上,銀光乍起,矯若飛龍,零碎的劍光照在地上,照出斑駁的樹影。黑衣人鎮定自若地應對,除了他的目光偶爾落到麻袋上。

為了應付李季歆,他是不會再有多餘的力氣去抓傻公主。

傻公主悄悄從草叢裡爬了出來,爬到了麻袋旁。麻袋鼓鼓的,裡面裝了一個人。傻公主一邊解開麻袋的繩子,一邊小聲嘀咕著:“玉秀妹妹被五花大綁了,要是玉秀妹妹少了一根頭髮,我就拔了他整個腦袋的頭髮!”

打架中的黑衣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把頭髮一根一根拔掉,這可以列入東洲十大酷刑裡邊了吧?

等到麻袋解開了,裡面睡了一個人。傻公主正要伸手拉出她的玉秀妹妹,卻發現手腕一熱,有個人卡主了她的手。手掌粗糙,並不是沈玉秀。沈瑤珺頓時一蹙眉,二話不說將藏在袖中的銀針一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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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知道傻公主不會武功,可大家都不知道,傻公主有不少防身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