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齊公主確實有話要問她的太子哥哥,不是說把沈玉秀嫁去南洲,為什麼這個李季歆會說,要把她嫁去南洲呢?

李季歆則預測到了這是一場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質問活動,她和她的傻公主怎麼能阻礙人家兩兄妹的親密交流呢?更何況,長齊公主要跟她的太子哥哥討回公道,那麼知禮院裡頭,就沒有人跟她的傻公主搶位置了呢。

心中暗笑,嘿嘿嘿。

傻公主自然也想到了,張開雙臂帶著一臉純良無害地笑容:“唔……美人兒女傅抱抱,阿瑤要去上課,阿瑤一整天都見不到美人兒女傅呢。你一定要想我,阿瑤也會想你的!”

李季歆便將她抱起來,一路親暱地走進知禮院。

而後便聽傻公主認真地開口:“阿瑤一定會好好聽課噠,美人兒女傅要在這裡等我哦!”

那當然了,她現在是傻公主一個人的女傅兼職保鏢,用十兩金子換來一個高手級別可全天候充當任何角色的女傅,皇宮裡頭這一波是隻賺不虧啊!

傻公主進去上課了,李季歆便一個人溜達在國文館裡頭。

長齊公主和太子一時半會兒是說不完話的,她想她有很長一段時間可以用來打坐。

許是因為國文館帶著一股子書卷香氣,所以連這裡的風都帶著祥和安逸。花蛇山雖然窮,但花蛇夫人一直抱著再窮不能窮教育的理念,從小培養李季歆以及她的小師妹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李季歆自小都是個學習積極分子,這其中花蛇夫人功不可沒。

需知,花蛇夫人不但人美武功高,而且學識淵博。這樣的女子,這四大洲有幾個男人配得上的?花蛇夫人一直獨身一人,李季歆私以為,那全是命運的錯。

國文館裡頭藏書樓,她去了那裡。

東洲國文館的藏書樓是四大洲藏書最多最齊全的地方,正史野史文學小說,但凡是印刷成冊的,這兒都能找到。

老館長常說,這藏書不僅要藏官方的,民間話本子更是須得珍惜,能被後人所傳唱的往往不是史官的記載,而是民間的傳謠。

李季歆有女傅這個職位在身,很容易進了藏書閣。

藏書閣分三層,一層是自古流傳的正式文獻,二層是當朝政經軍論,三層是民間蒐集的本子,分類齊全且明確。

她毫不猶豫地上了三樓。

民間本子裡頭不僅有小說話本子,還有江湖秘史和官場八卦,試問,誰能對此視而不見?

這兒很安靜,只有她一個人。

她抬頭凝望,找到了一本積滿了灰塵的書,藍色的書皮上依稀能見幾個字:花蛇山。

《花蛇山花蛇派發展史》,這是書的名字,雖然李季歆私以為,在如此窮困潦倒的情況下花蛇山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發展,但不可否認的是,培養出了兩個徒弟的花蛇夫人依舊功不可沒。

她便開啟來細細讀著,許是因為此書無人問津,故而書頁上還有被書蟲蛀掉的殘缺頁。

她的眼光在殘缺頁上一掃而過,突然站了起來!拿著書走到國文館的一樓,看見了正在鑽研的老館長:“館長,這本書能否讓我借出去一陣子?”

館長抬頭瞥了一眼:“這書啊……沒有皇后娘娘的允許,關於花蛇山的一切記錄,都不可以私自帶出藏書樓。”

李季歆眉頭一簇,皇后……

從藏書樓溜達出來的時候,天色已漸晚,知禮院快下課了,她朝著知禮院的方向慢慢走去。

傻公主應該是想極了她的,她總覺得自己跟傻公主之間是極有緣分的,雖然那緣分架在十兩金子一個月的俸祿上。

而路中突然攔路出現一個人影,正是沈雲濱!

李季歆是不願意見到他的,可是人都自己找上門來了,她總不能擺架子。論架子,她肯定沒太子殿下大。

“李女傅這是要去接那傻子了?”沈雲濱笑著問道。他笑得很不自然,像是勉強擠出來的。

李季歆只點了點頭:“看來太子殿下是安撫好長齊公主了。”

說到長齊,沈雲濱便氣不打一處來:“莫非李女傅是鐵下了心要同我作對,所以提議皇上把長齊嫁去南洲?”

“在下沒有準備同任何人作對,只是太子殿下對長寧公主的態度讓我著實感到氣憤。”李季歆依舊淡淡的笑,“更何況,誰家去南洲那是皇上的事,同我有什麼關係?”

“李季歆!”沈雲濱的臉色布上了一層陰雲,“我給你臺階你不下,你莫要以為我真奈何不了一個傻子!”

她李季歆是什麼人?自小在花蛇山長大的她最經嚇了,需知花蛇山山勢險峻,山裡頭什麼毒蛇猛獸沒有?若是能被他一句話嚇住,那這二十多年她就算是有九條命的貓也早該被嚇死了。

於是回眸一笑,比落日裡的晚霞還要豔麗幾分,直看得人心裡一怔。

美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