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劉家灣陷入了安靜,面前也是黑黢黢的一片,偶有的聲音,也是風吹過稻田,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要不我不去了?”王文秀沒睡醒,她一個接一個打著哈欠,昨天她本來還想著今天好好打扮一下再去鎮上呢,結果差點沒爬起來,別說打扮了,她連頭髮都沒梳。

江玖整個人狀態也不行,去鎮上不就是趕集嘛,至於這麼早起嗎。

不過走肯定不能讓王文秀走,她路都不知道:“走吧,走吧,去鎮上我請你下館子。”

一聽這王文秀可精神了:“真下?”

“下!”

“那我可精神了,快走快走。”王文秀連忙開口道:“你說你咋還背個揹簍?”

江玖無奈:“這還不是我媽讓拿的嘛,揹簍裡面有玉米饃還有水,你要就拿。”

兩人一人一個玉米饃,伴著晨光走在鄉間小路上,人是天不亮出發的,等到了鎮,腳已經開始打顫,太陽也早掛在頭上了。

“今天運氣咋這麼差,走了一路都沒遇見過牛車,驢車的。”王文秀拽著江玖往國營飯店走。

現在國營飯店定點,定量,來晚了可就沒得吃了。

“同志,還有沒有吃的?”江玖瞅著飯店裡面就坐著三四個人,顯然已經過了飯點。

面前的女人頭也不抬的開口道:“就餛飩和饅頭,吃不吃,不吃別擋路。”

“你這同志態度怎麼這麼差?”江玖可是受過某底撈完美服務的人,一時被這人的態度刺激到了。

顧客就是上帝的宗旨不要了?

“要要要,給我兩來個二兩餛飩,再裝四個饅頭。”王文秀扒拉開江玖,連忙開口道:“謝謝同志。”

“先付錢。”飯店的人用碗一樣大的勺子敲擊著灶臺開口道:“還有糧票。”

四兩餛飩,加上幾個饅頭,花了五毛錢,再加了三兩的糧票。

雖說這人態度差,但是手藝不是吹的,小小的餛飩裡面塞了小指甲大小得肉,一個個白乎乎的,湯也做的鮮,上面飄浮著小蝦皮,加上一點紫菜。

至於那饅頭那叫一個白嫩,軟乎。

“這你給孩子帶回去。”王文秀吹著熱氣,塞了一個餛飩燙的說話都不撐頭了:“你說你現在的氣性怎麼這麼大?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人啊。”

江玖低下了頭,以前當然不是這樣了的人,因為換瓤了。

“這不是她說話太氣人了嘛。”江玖嘟囔道:“態度太差了。”

“你還沒習慣?人家是吃國家飯的,是工人,跟我們能比?我們說好聽點是下鄉青年,不好聽就是一個破種地的,別人為啥給你好態度?”

王文秀太習以為常了,現在所有人都是這樣的,有工作的人總是高貴一點。

“我……”江玖默默的說了一句不服,不應該是這樣的:“人主席還說要尊重貧窮農民呢,而且我們不給種地她們吃什麼?分的哪一張糧票不是我們給種出來的?咋吃了飯就摔碗?”

“行了,別說了,快吃吧。”王文秀開口道:“吃完去逛逛,我們還得回去呢。”

做飯的嬸子還是馬著一張臉,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

旁邊吃飯的人也習慣性帶著討好的笑,沒人覺得奇怪,也沒人會質疑。

“我得給小森買點糖,都是你上次給了他兩顆糖,他現在天天都鬧著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