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殺紀綱,徐如意隨口就能舉出一百個辦法,哪怕是喝醉了,睡夢中個四五十種也不是問題。

以往留著他的唯一目的,只是分散朝臣的目光,也是讓朱允炆安心,畢竟他已經是皇上,一切總要有些顧忌。

可甘州一行,心魔歸一。徐如意忽然覺得以往的自己實在可笑。

制衡?為何要制衡?

心有霸道的趙高殺扶蘇,誅李斯,立二世胡亥,指鹿為馬,下可有不從?

王守澄、陳宏志舉刀殺唐憲宗於中和殿,扶穆宗上位,自領知樞密事號令八荒,他二人又可曾主動為自己樹敵?

至高無上的實力才是一切的保障。依靠虛無縹緲的皇帝的友情?

他,賭不起。

“督主。”

“督主。”

“屬下參見督主!”千百人的齊喝聲蓋過了風雨雷電。

北鎮撫司的大門處,隨著徐如意拾階而上,信步而行,前方自無阻礙,兩側的番子誠惶誠恐的跪倒在地,目光狂熱的仰望著他們心中的神。

“一個司主,兩個檔頭,以三圍一,卻拿不下一個山東措大?是他紀綱三頭六臂?還是咱家的東廠養了一群廢物!”

徐如意如此著,撩袍而坐,自有番子四肢著地的跪在他身後,以背為椅,享受這份殊榮。

“督主。”雲崢單膝跪地,低聲回道:“這紀綱的功夫實在今非昔比,倒也怨不得黑貓。。。”

“那是怨咱家輕敵了?還是咱家太過強人所難?”徐如意抬手向著雲崢的脖子抓去,動作很慢,很柔,但云崢卻不敢躲:“雲崢,咱家給了你權勢,滿足了你的願望,不是讓你享福的。”

“額。。。額。。。”脖子上的那隻光滑的手在收緊,力道越來越大,胸中的氣受到阻塞,臉開始漲紅,可他卻不敢運功抵抗,更不敢求饒。

“記住了,東廠,只是咱家一人的東廠。咱家不在,你幫咱家看著。咱家在,你便沒有站著看的份兒了!”

“屬,屬下,知,罪。”

“你沒有罪,咱家只是點你一句,也是為了你好。”徐如意滿面含笑的看著雲崢:“現在,給咱家把紀狗子的腦袋摘來!”

矮胖的身影隨著徐如意的輕擲激射而出,破入了這漫。

“屬下遵命!”人在半空,雲崢劍已出鞘。

獨孤利劍帶著透骨的寒光,刺向紀綱的喉頭:“紀綱,受死!”

場中的苟雲、黑貓,以及東方寒聽得這如冤魂惡鬼的尖嘯,心下一凜,慌忙虛招撤開,倒是讓紀綱微微有些發愣,自己都還沒怕,這三個傢伙怎麼還躲了?

他卻是不知道,雲崢的辟邪劍法與尋常不同,一經使出,殺氣洶湧,狀似厲鬼索命,而厲鬼的眼中,只要是活人,都該死。【】

“砰砰砰!”

矮胖的身子在番子們的頭頂掠過,眼中的黑白被血絲蔓延遮蓋。

“嗤!”

紀綱仗著一身速成的功力,伸手抓向眼前的鋒芒,代價就是掌心的一道血口子,寒氣侵染,有冰霜凝結。

他高估了自己的身體,也低估了雲崢的劍氣,以及獨孤利劍的鋒銳。

匆忙間一個側身,直擊變為撩雲,將劍鋒拍向空。

“譁!”

二人叫錯的瞬間,利劍違背了慣性的作用,以一個更加詭異的角度划向紀綱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