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狐狼輕輕捋順著胯下寶駒的鬃發,側頭看向遲來的一片雲。

“嗯。”一片雲點了點頭,也將目光投向了萬眾矚目的交點:“那是。。。”

“太監頭。。。額,是廠公,還有。。。張神仙。”狐狼輕聲道。

“張神仙?張三丰?”一片雲詫異道:“他怎麼來了,又怎麼和東廠的提督太監打起來了?”

“孩兒也不知道。”狐狼老實的搖了搖頭:“孩兒按您的吩咐,在這龍門關左近轉了一圈,再回來時,廠公便帶了幾個死人進了龍門大營,並讓孩兒領兄弟們心護衛,再然後,張神仙便來了。”

“這麼,內裡的因由你是一概不知了?”一片雲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滿。

“爹。。。”狐狼頭上瞬間冷汗大冒,想要辯解,卻又被一片雲揮手攔下:“算了,他們兩人的交手,也不是你能摻和的。”

“孩兒或許打不過他們任何一人,可手下這麼多的弟兄。。。”

“也不夠他們一個人殺得。”一片雲冷哼一聲:“你的修為不深,不明白武道終極的恐怖。他們兩人手上的血腥,若是擠的出來,染紅十片羅布泊都是綽綽有餘。”

狐狼還要再問,一片雲卻沒了解釋的興趣:“好好看著,能有這樣的機會是你一生的榮幸。”

“是。”

太極為兩儀而生,動靜間如行雲流水。

武當派的創派祖師,太極真意的至高領悟者,名副其實的下第一,等等等等。張三丰作為一個時代的神話傳,出手該是怎樣的一番動地驚?無人可以想象,或許只能靠猜測,飛遁地,移山倒海?

事實上,並沒有。

五千個馬匪成為世間最榮幸的觀戰者,三里開外,能看到的,卻只有一個如雞子般黑白混沌的氣旋,其中影影綽綽,具體是個什麼光景,又是一種如何的風采,他們並不能看到。氣旋內的景象,只有兩人可知,一個是出手的張三丰,而另一個,自然是應戰的徐如意。

“嗡!”

徐如意又是一掌飄然而出,力未盡時,卻被一股粘稠的力道束縛牽引,打向一旁的空蕩處,雙腳連蕩,如旋風落葉,連環掃向張三丰胸口腹,卻又被張三丰橫臂虛無一掃,畫了兩個太極圓環,輕描淡寫的將力道卸在一旁。

反手一擊橫掃,極靜至狂暴,張三丰一拳轟向徐如意的心口,意料中的被單掌擋下,張三丰不已為意,由攻轉守。

“左右野馬分鬃”“白鶴亮翅”“如封似閉”“手揮琵琶”“摟膝拗步”太極拳的招式依舊還是那般的簡陋,但在張三丰的手上卻腐朽化神奇,簡單的動作,無限的組合。

相比于徐如意的疾風驟雨的搶攻,這樣的應對無疑是最為省力的方法,但卻也沒有表面上所展現的那般輕鬆。

徐如意的手上雖然沒有那把無堅不摧的君子墨劍,但是食指與中指之間卻有一點寒芒閃亮,那是。。。一枚繡花針。

憑著這根不起眼的繡花針,七十二路辟邪劍法如意連環。

這方世界,因為徐如意的到來,修煉辟邪劍法的人雖然不多,但也不少。

這是一門速成的邪功,只取快、詭二字,但徐如意的辟邪劍法卻不同,招式之間橫生恢弘霸道,準確的,這已不是辟邪內勁,而應該叫做葵花向陽!

破空之聲接連響起,指尖劃過的瞬間有一抹黑暗,空間被撕裂。砂石騰起,轉眼化作更加細微的塵粉,風不曾吹起,又被混沌的平和壓下。

兩人交手算來已經大半個時辰,大抵也就是這段枯燥的過程迴圈往復。

龜蛇盤,敢在火裡種金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