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如寄被顧念喻說的故事嚇得一愣一愣的,自以為不著痕跡的往後縮了縮:“你別在這兒胡言亂語了。說這麼多,不過就是想要屍體!”

“你沒聽說過那些話嗎?”顧念喻笑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空穴不來風。你怎麼就能肯定那些是假的?說不得就有人沒辦法看著自己的屍體被人糟蹋,會想來看看哪?尤其是橫死之人。”

顧如寄打了個哆嗦:“別說了。”

“你看父母多可憐啊,被自己的兒子害死,又被人破壞身體,心裡肯定是又傷心又不甘心。”顧念喻繼續道,“所以啊,乳母想回來看看,也是正常的不是嗎?要是你實在不願意把乳母給我也就算了,那就麻煩你,顧小姐自己處理了!”

顧如寄抬手:“別說了,我告訴你就是了!”

她看了一眼顧念喻:“我又不是那麼惡毒的人,你有必要盡一份孝心,我自然是不會拒絕。乳母就在後院的祠堂外。”

顧念喻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說得好聽!

顧念喻往祠堂走去。

趙流敘跟在她身邊,笑道:“你這樣嚇唬她,不怕她記在心裡,日後找你的麻煩嗎?”

顧念喻瞥他一眼:“你還不走?”

“我這不是關心你。”趙流敘一點兒也沒有被人驅趕的尷尬,笑得一派自然,“你說的那故事是從哪兒聽來的,頗為有趣。”

“與你何干?”

“不過這個法子確實不錯,免了許多的麻煩。”趙流敘笑說,“果然厲害,這麼快就能想到法子,比許多人要聰明許多。”

顧念喻沒理他。

這人是個自來熟,臉皮也厚得可以。不過顧念喻不會像別人一樣,將他看成一個長得好看的,普普通通的窮小子。她早就發現,這人在的時候,她就會有一種被人盯著的感覺。

好似有人在暗處,看著她。

那目光並沒有什麼惡意,只是盯著看著,監視著。監視什麼?難道是監視一個窮小子?

顧念喻撇了撇嘴角,有時候監視也不等同於於是要害人,也可能是要保護什麼人。

眼前這人雖然穿著粗布衣裳,身上也沒有一點貴重的物件兒,但這張臉已足夠引人注目。而舉手投足間,那股子自小養尊處優,教養良好的感覺也很是明顯。這種自小養成的,刻在骨子裡的東西,就算他可以掩蓋,故意做出一些粗俗的舉動,但在細節處也能看出來。

這人並不是一般人。

只是不知道原主到底是從哪兒招惹得這麼一個人。

趙流敘笑嘻嘻地稱讚了顧念喻許久,顧念喻也未曾理會他。他不免覺得有些無趣,笑道:“怎麼連句話也不說?我們兩人也算是同甘共苦,同生共死了。”

“我可不敢。”

到了祠堂,顧念喻忙上前尋找乳母的屍體。

終於在祠堂旁的一個小屋子裡找到了乳母已經有些腫脹的屍首。看到屍首的那一刻,顧念喻心中驀然湧起一陣難過,讓她也不禁面露悲悽,踉蹌了兩步,走上前:“奶孃,我來看你了。”

這應該也是原主的感受,看著自己的乳母就這樣死了,難過自然不用說。

蹲下身,顧念喻給屍體整理了一下儀容,然後檢查了一下。

果然發現,除了李三的劈叉刀留下的刀痕之外,還有著一些不一樣的細小的,很容易讓人忽視的傷口。而這些傷口,落下的地方卻正好是能致人死亡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