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 誤會

原本只有茶店老闆追著蘇石兩人，不曾想在得知蘇石兩人所為後，整個小鎮的人都跟著起鬨，追著蘇石兩人一陣喊打。蘇石和若缺兩人奪路而逃，到了一間破屋子才停下。蘇石早已上氣不接下氣，徑直推門而入，一邊道“累死我了，這些人瞎跟著起什麼哄。”一陣逃奔，若缺雖也有些疲憊，較之蘇石要好得多，他不慌不忙跟著進屋，在蘇石對面坐下。

蘇石揉著左右胳膊，慘兮兮道“剛才哪個傢伙下手沒輕重，疼死我了。”不想若缺見他這副模樣，不禁沒有寬慰，反而冷嘲熱諷他，道“還說呢，都是你這餿主意。要我說，別人打你那是你活該。”聽此蘇石不樂，本就捱了打，這若缺還數落自己，他沒好氣道“嘿，我說你個若呆子，感情疼得不是你是吧？”若缺聽此也沒好臉色，丟下配劍，這才道“我又不是沒捱打。這天下間，想我三山子弟到哪兒不是受人敬仰，今天卻被人追著打罵。哼，我跟你說，”瞪著蘇石，若缺又冷道“以後咱們各走各的，還有，以後不準叫我呆子。”

蘇石聽此無奈靠上牆壁，道“好啊，你個若缺不認我這老大了是吧？”聽此若缺冷哼一聲，這才道“老大？哼，你哪懂得什麼大道理，只會用些騙術伎倆。之前還被你矇騙，我跟你說，我再被你騙我就是呆子！”聽他這話，蘇石知道他是鐵了心要絕交了，只得作罷，道“好吧好吧。”隨即拿出水具來喝水。

跑了一路說不累不渴那是假的，若缺看著他咕嚕咕嚕喝水，一時難耐詢問，道“喂！水給我喝兩口。”聽此蘇石連忙合上蓋子，扔了過去。若缺一時愣住，沒想到蘇石會如此灑脫扔過來，若缺當即開啟仰天倒入口中，只這時候蘇石連忙喝住，道“喂！那是酒。”

“什麼？啊呸呸……”若缺聽他這話連忙止住，酒灑到了上身，可是到了口中哪裡是酒？又見蘇石捧腹大笑，若缺不禁憤憤，道“你騙我？”見此蘇石平靜下來，道“怎麼樣？這個呆子你還得認吧？”

蘇石本以為若缺會發怒，不曾想他竟然大笑幾聲，又將水一飲而盡，這才道“好酒。”隨即將水筒扔回給蘇石。

三人一獸就在這山坳下露宿，黑夜中風魔獸兩隻圓瞪瞪的眼發出淡紫光芒。聽了琦風的故事，慕雪不由感慨，道“所以你這樣做是為了保衛王城？”琦風吸了一氣，才道“你們都見過那些村民了，他們的靈魂全都被人拿了去，成了一具見人就攻擊的空殼。幾年前我接到任務，為了防止勢態進一步惡化，我要阻止任何人進入王城。”慕雪低垂目光，道“原來如此。”隨即又看向一旁的無艮，不禁想“幸好剛才他沒下死手。”

“既然知道兩位的意圖，我也不便阻攔。其實，我真名是風輕語，一路走來得知慕雪姑娘是如此善良，只是不知能否一睹真容？”聽此慕雪一時猶豫不決，無艮一直安靜聽著沒有發話，慕雪投來目光時也沒有反應，仍是自顧自向火堆扔柴枝。見慕雪猶豫不定，琦風會意過來，道“哈哈，是我唐突了。”沉默許久，這時無艮發問，道“你在外面守了這麼幾年，就不打算回王城看看？還有，不會你們四個都沒回去吧？你們就這麼放心？”

一連串的問題讓琦風是啞口無言，疑惑看了看兩人，道“你這話什麼意思？”無艮冷笑側過身，向風魔獸招手示意它過來，一邊道“你在這守著到底是防的什麼呢？恐怕你們王城早已……“聽此琦風憤憤打斷，道“不可能！我們是奉了王的旨意，王是不會錯的……”

因著琦風的憤怒，那風魔獸似乎有些躁動，慕雪連忙伸手過去，一綹一綹地擼著它的長毛，它才漸漸平復下來。無艮轉向琦風，正色道“反正我們要去王城，你也一起回去看看吧？”聽此，琦風還有些猶豫，腦中想王的話“沒有我的傳喚不可擅離職守”。慕雪見此，勸道“是啊，琦風大哥，回去確認一下也好。”聽了這話，琦風左思右想還是決定回去一趟，便說“那好吧，明天我跟你們一起，就讓風魔獸留守這裡。”不想那風魔獸似乎是聽懂了他的意思，竟然嚶嚶嚶起來，慕雪見此不由笑著說“哈哈，小傢伙還委屈了？”

聽到有人走近，若缺連忙踹了踹蘇石，哪知蘇石還迷夢不醒，道“別煩我！”若缺無奈連忙坐起身來，這時一人推門而入，繞開兩人的地方，走到另一處歇下，應該是發現了若缺兩人。

感受到亮光，蘇石終究還是醒了過來，正怪若缺打擾了清夢，憤起身道“誰這麼沒眼力……”起身看到若缺紋絲不動，另一邊一個揹著劍的人，是他點了燈。蘇石湊近若缺跟前，低聲道“若呆子，來了人你都不告訴我一聲。”

聽此若缺有些腦懣，睜眼看了他一眼並不說話，隨即又合上雙眼。不待蘇石反應，那一頭的男人發話，道“年輕人，我看你衣著舉止像是三山弟子，不知道來這裡是為何啊？”聽此若缺警覺睜開眼，三山久負盛名，要說有人認識三山子弟也不足為奇，但是僅看若缺衣著和打坐就能斷定，那此人多少和三山有些淵源，“難道是名門正宗的前輩？”想到此處，若缺連忙起身施禮，道“三清弟子若缺，見過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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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聽此仍是冷淡的態度，也沒回應若缺，蘇石見此不禁好奇地看起了戲。若缺仍兩手施禮，疑惑此人竟然不答不應，不禁抬眼看了看。那人一翻自顧自鼓搗，這才道“你是得給我行禮，不過是大禮。”這話一出不僅若缺懵了，蘇石也是沒聽明白。那人見他二人仍不明白，又道“你師尊是道紀吧？按輩分我是道字輩的。”

“什麼？”若缺不敢相信地放下雙手，回想著“道字輩除了師尊和師叔就只有……”想到此處，若缺喜出望外，道“您就是道衍師伯？師伯，”隨即連忙走上前去，一邊又道“這些年師尊和師叔到處找你，可是都……”

“原來是一家子啊。”蘇石想著，不禁失了看熱鬧的心思，靠著牆壁又要睡去。若缺話未既，男子抬首示意止住，他道“陳年往事不必再提，我現在不是三山之人。剛才問你只是碰巧，想知道三山現在如何罷了。”若缺聽此愁眉不展，誠懇道“三山都很好。師伯，這次好不容易碰見你，你還是跟晚輩回去吧。哦，忘了……現在還不能回去。”

男子聽聲音他越說越小，不禁淡笑，道“罷了罷了，我早已被三清除名，這些年在外面樂得自在，也沒打算回去。但是你，你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晚輩……晚輩自有要事。”男子聽此也不氣惱，淡道“罷了，不願說不強求。你也彆強求我，不用再勸我回去了。”見男子躺下側過身去，若缺一時不好開口說是為了找人，也不便再打擾男子，他便只得回去坐下歇著。

睡了不知幾時，蘇石被喚醒時屋內已是漆黑一片。蘇石跟隨若缺到門口處，兩人也不出去，隔著破窗戶看向外面，只見之前那男子正與一人對質，似乎是個女子，蘇石兩人也聽不清楚他們說什麼。蘇石正疑惑間，只見男子長劍出鞘，霎時間又分作二十四把飛劍排布頭頂上方。若缺見此竟笑得真切，喜道“是無極劍訣，他果真是道衍師伯。”

女人見他這架勢，不覺蹙眉不悅，憤怨道“好你個道衍，真要跟我動手？那便來吧。”若缺見他兩人真要動手，觀察那人以後，不禁低聲道“紫黑色靈氣？不好，這人有接近天階實力。”隨即推門出去，一邊大喊道“師伯，我來助你。”聽到若缺嘀咕，蘇石也認真起來，運起“同氣連枝”，不過他只檢視到若缺身上淡紫色的氣息，卻不知那兩人是何境界。

見若缺突然衝了出來，女子忽然收招，口吻更加冷淡，道“好啊道衍，你還真有幫手。哼，那一個還縮在屋裡幹什麼？一起出來吧。”

聽了女子這話，蘇石心裡一驚，不禁想“這人早就發現我們了？”隨即走了過去。不想道衍也收了招式，回首對著若缺就是一頓訓斥，道“你個小輩出來做什麼？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瞎湊什麼熱鬧？”聽道衍訓斥若缺，女子語氣不似先前冷漠，但仍有拒人千里之意，她道“臭道士，裝什麼裝？要打就一起來吧！”聽此道衍連忙轉首對她，語氣低了不少，道“夏瑾，這是個誤會，我怎麼可能跟你真動手。這兩個傢伙，我根本就不認識。你聽我說……”

若缺本是好意想要助他師伯一臂之力，不曾想竟被訓斥，一時間他有些木訥不解，蘇石上前挎著他的肩膀就要返回屋裡，一邊故意回首道“你小子大晚上的不睡覺瞎跑什麼？又夢遊了吧？”雖然捱了訓一時沒反應過來，若缺聽了蘇石說自己這話，更是一臉茫然，蘇石忙低聲道“你沒看出來他倆沒打算動手嗎？你這上去煽風點火的……”

“什麼？”若缺將信將疑回到屋裡，隨即又透過門窗看，一邊道“你是說他們認識？那他們剛才還一副開打的架勢？”聽他這話，蘇石只道“你且看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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