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問我:“娘娘若是想裝神弄鬼嚇唬鶯妃娘娘,何不乾脆直接行動就好了,何必要來給鶯妃娘娘說一頓,讓她知道是娘娘做的?”

“本宮就是要讓她知道接下來的日子將會沒一天太平,讓她知道是本宮那又能怎樣,她對本宮能有什麼辦法。相反,她現在唯一的念頭便是怎樣留下太子。本宮就是要讓她日子過得比死了還艱難。”我說著,回宮給小周子說了今日的情形,告訴他,“要讓一個人死容易,可要讓一個人活得痛苦,可就不容易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小周子應下了。

姐姐做皇后的時候,憋屈得要命。

如今我是皇后,我必定是要活得痛痛快快的。

如今秋天也慢慢過去了,今年冷得太快,十月份的時候就下了第一場雪。雪剛落的時候,盛豐和慶安在外面轉圈,地面有些冰,我一個勁地囑咐,“可不要摔倒了!慶安,你牙齒昨兒才掉了一顆,若是再摔了一顆,孃親是不會心疼的!”

外面的樹還有些葉子,風一來便四處飄散。打掃的宮人要來掃,我揮手,讓他們下去了。

“今兒突然冷了,讓他們加緊趕冬衣,送碳火。各個宮裡都不要怠慢了,宮女太監們也不要剋扣了他們的碳火和棉被。你去把這些東西落實了,本宮前幾年做皇后,很多東西都生疏,現在生疏可不是藉口了。”我對吳嬤嬤說。

幾位公主的課程因著天冷也停下了。吳嬤嬤現在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去看著宮裡上下的運作,以免出什麼岔子。

日子一天又一天的,宮裡上下倒是平和得很。

除了鶯妃的寢宮。

小周子隔三差五的要去裝神弄鬼嚇唬她,她已經不知道好久沒睡過整覺了。

除了聖上來她寢宮,她能安穩兩日,可是聖上如今沒有那啥能力了,也沒有很頻繁地過去。

王家那位名叫王書的姑娘是個從小飽讀詩書兵法的姑娘,甚至上過戰場。

聖上看在王家的面子,給她封了一個嬪位。書嬪也有十八歲了,她本來在十六歲的時候便許了人家。可是結親的那個男人死了。後來又許了另一個人家,哪知道那個男人早早地又納了妾室。王家哪能看上那種人戶,也就算了。

進宮之前她便打聽了,聖上的身子不行,她進宮不過是為了養太子罷了。

鶯妃雖說有些手段,將男人哄得團團轉,可她哪有書嬪的本事。

且不說鶯妃什麼書都沒讀過,只知道床上功夫,就連宮中禮節都還沒學完整。

聖上將太子送到書嬪宮裡的時候,鶯妃鬧了好久,可那有什麼辦法,還不是得受著。

書嬪也來給我請過安,我只是應了一下她的禮,然後讓她回去了。

我沒想到鶯妃對孩子這樣執著,她又攛掇聖上吃了什麼藥,聖上生龍活虎了一段時日,便開始面黃肌瘦,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我們都嚇到了。

我看聖上橫豎都起不來了,乾脆下令,“鶯妃謀害聖上,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娘娘不可,鶯妃說她已經受了聖寵,可能會有孕。”李嬤嬤過來勸我。

我想了想,點頭,“把她關起來,讓小周子好生看著,不能傷了皇子。”

“是。”李嬤嬤說。

聖上倒下以後,他喝了幾副藥,也算是能說話了。聖上整個身子不能動,一動就疼得要命,連如廁都困難。

張太醫說只能讓大臣們在寢宮論事了。

聖上不願讓別人看見他的狼狽,於是掛了簾子在床前。

我坐在床邊表達聖意。

聖上多數時候連話也不想說,只靠點頭和搖頭。

說實話,我很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