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不該疑我……”林妃勉強笑著說,然後轉身離開。

這本就是她的宮,我也沒法再待了。我轉身準備走,突然看見宮裡的擺設,那些東西還都是姐姐曾經在這兒的模樣。

“林妃!我姐姐就是死在這暗無天日的宮裡,我希望,不會再有更多的人死在這兒。”我轉頭大聲說。

我離開這兒,路上正好碰見巧嬪,她牽著盛澤過來,對我行了禮便要離開。

她以前從來不行禮的。

“你去林妃那兒?”我問。

她點頭,然後拉著盛澤匆匆要走,我又問:“你知不知道最近沒有子嗣,又三個月沒侍寢的妃嬪要降位分?”

“林妃……答應了我,不會降我位分。”巧嬪說,“還承諾我說,盛澤會一直養在我這兒。”

“那好,你去吧。”

我心裡不是滋味,我想和巧嬪多說幾句話,但是她匆忙的樣子,讓我沒法再留她。

巧嬪突然又轉頭喚我:“筱兒。”

我的閨名,已經好久沒聽見了。

“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有兒有女,有先後為你在前面鋪下的路,還有父兄在朝中任職,你甚至還有好的容貌,學識也比我多。我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母親。我的母親最近還病了,侍奉在榻前的人都沒有。如今也是苦苦熬著等死罷了。筱兒,我現在有盛澤,我要好好握住這個機會。”巧嬪說。

是啊,現在只要討好了林妃,不就什麼都有了。

“鴛兒,把安嬪……不,安婕妤叫來。”我吩咐了鴛兒。

沒過多久安婕妤就來了。

她的臉色蒼白,眼睛無神。一身灰衣,的確像一個清秀的尼姑。

聽純妃娘娘說,她整日在自己宮裡吃齋唸佛,誰也沒得罪。

“聽說,你原先是戲班子裡的?”我拉著她坐下,問她。

“姐姐有所不知,我本是滁州太守的庶女,我爹貶官之後,我們便隨著爹一起離開滁州。在離開滁州的路上,遇到一起百姓暴亂,我家主母趁亂暗中將我和母親推下了車。母親在那個時候就被摔死了,我摔在她身上活了下來。那時候我才六歲,後來為了討生活,被主母安排的一家戲班子帶走了,在那裡學了六年,正要上臺賣唱賣舞,就被我爹接回去了。那時候是主母得了病,正要臨死之際,才說出了這事。若是我爹再來晚一點,我就是賣過唱的人,就進不得宮了。”

“現在呢,還能唱嗎?”

“唱是唱不得了,嗓子好久沒練過了,回去以後我爹再不准我唱了。唱不出來了。但是讓我舞一曲我還是有把握的。”安婕妤說。

“再過兩日是什麼日子,你知道嗎?”我問她。

安婕妤點頭,“聖上的生辰,我已經備好了禮,我抄了五本佛經,正好……”

“不送這個。”我說,“你不是相信因果嗎?那你就聽我的。”

“什麼因果?我聽你的什麼?”

“去承歡聖上,然後生一個小皇子或者小公主。那次落了胎,孩子沒能讓你當母親,這次一定會再來的。”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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