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十月已算寒冬。

但凡有點的家底的富家子弟,大多披上了厚重的氅衣。

而云來腳店雖然比不上胡玉樓這等消金窟,也比不上平康坊十二家,更比不上近來興起的怡紅院。

但能在這裡用餐的食客,家裡或多或少也算有些餘錢,置辦一件厚重的氅衣不算難事。

可即便如此,此時此刻一眾食客依舊感覺雲來腳店冰冷刺骨。

若非有李昊的威名震懾,怕是所有人早已一鬨而散。

“坐下!!!”

“哐當~”

有人扛不住巨大的壓力,偷偷摸摸的想要離去。

席君買見狀怒斥一聲,那人頓時驚恐的摔倒在地。

但就算有人這般出醜,在場的食客也無一人膽敢出言譏諷,反而升起幾分兔死狐悲之感。

李昊見此眉頭一皺,轉過頭冷聲說道:“本王昨日審問趙王府管事,據他所言,李元景極為厭惡胡人,平日裡從未與胡人接觸。

可是他手裡的丹藥,又的的確確來自於胡人之手。

令武表兄,你可知這是何原因?”

“下官不知。”

柴令武果斷搖頭,面上不露分毫。

李昊見之點點頭,不動聲色的接著說道:“表兄不知便罷。

不過本王順著這條線索追查,得知李元景唯一有可能與胡人接觸的地方,乃是在一家名為胡玉樓的胡姬酒樓。

昨日本王以客人之名前往查探,無意中查出李元景手裡的丹藥,全是來自於一名叫做嚴庭蘭的胡姬之手。

表兄,不知此人你是否認識?

又是否知曉她為何要毒害李元景?”

“下官不知,也從未見過那什麼嚴庭蘭。”

柴令武依舊不露聲色。

但原本面朝李昊的腳尖,卻不由自主的轉向樓梯。

而他的雙手更是看似輕柔的放在座椅兩側,但那因用力過度而略顯蒼白的手指,卻表明他此刻內心極不平靜。

以心理學的角度而言,這是一個人想要逃跑的表現。

顯然,柴令武並沒有說實話,肯定隱瞞了什麼關鍵資訊。

至於他是否就是此案的主謀,李昊尚且無法確定。

“表兄不認識嚴庭蘭?!”

李昊見狀想了想,直言說道:“可是據胡玉樓的掌櫃丁春福交代,這胡玉樓的東家正是表兄。

而嚴庭蘭乃是胡玉樓的頭牌,為胡玉樓賺了不少銅板。

既然如此,身為東家的表兄又怎麼會不認識她?”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