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柏舟剛走出房間穿好拖鞋, 就看到左手邊的電梯門“唰”得一下開啟。

什麼,老丈人也太快了吧。

一雙皮鞋不輕不重地落在地毯上,銀灰色的西裝褲隨之晃蕩出一個微小而穩重的弧度。

程耀在李柏舟身後搭了一下他的肩膀,喊:“爸。”

從電梯內走出,穿著挺闊銀色西裝的男人點點頭,在鏡片後的眸光不露一絲情緒。

程耀的爸爸叫程南澤。

他給人一種嚴謹以及冷峻的感覺,但又不會與其他人過度拉開距離。

他的目光停在了李柏舟身上。

只有一會兒, 沒等李柏舟向他問好,他就快速地一點頭,重新退回電梯裡。

在他身後, 一直按著按鈕的秘書松開手,朝他們鞠躬。

電梯門緩緩合上,李柏舟看到門縫中,程南澤抬起腕錶看了兩眼, 轉頭和還在鞠躬的秘書說著什麼。

“我爸就是那樣的工作狂,工作也得帶回家做。”程耀說著, 湊到李柏舟耳邊輕聲低語,“還要繼續嗎?”

李柏舟摸了一把被他的呼吸噴得癢癢的的脖頸,回答:“家裡有大人,就別亂開槍了吧。”

萬一打穿牆壁, 李柏舟難道要拿幾億的子孫去賠幾億的別墅嗎,唉,雖說怎麼打也搞不出人命來。

而程耀顯然也是在開玩笑,他的眼神裡有點戲謔, 最後在李柏舟不善的目光中親了親他的臉頰。

“我們去樓下等等吧。”

然而他們並沒有坐電梯,而是站在了超級豪華無敵巨大的滑滑梯啊不樓梯前。

樓梯沒有鋪地毯,一眼看上去,格外得潤滑。

李柏舟不由自主地坐在最上面一層的臺階上,透過扶手與欄杆盡窺別墅景觀——其實看不到什麼,因為和閱翠園不一樣,樓梯上除非硬生生凹過大半個身體,否則其實只能看到玄關和大門。

李柏舟挪了挪屁股,突然感受到一陣久違的沖動。他回頭看程耀,程耀就站在他身後不遠處,李柏舟從他舉起手又落下的動作中看到了鼓勵。

沖鴨——

李柏舟兩腿一蹬,屁股敦敦敦地滑下了樓梯。

感謝所有兢兢業業的掃地拖地阿姨,樓梯地板光滑無比,李柏舟暢通無阻。

他拿自己的肉身再次幫助阿姨們打掃了一遍,不用客氣,這是他應該做的。

這是共産精神。

聽程耀的笑聲,李柏舟覺得他是不會懂的。

男孩子的快樂有時候就那麼簡單——就是在別墅的樓梯裡滑下來,就是坐在跑車裡感受風速啊。

你瞧,多簡單啊,這簡直就是一出生就能做到的事嘛。

以上兩種體驗其實還有一種共同點——丁.丁發麻。

李柏舟停在了最後一層臺階上,兩腿一張,等著一隻手幫他重新脈動回來。

但是程耀表示他要代言費,幾個億的那種。

李柏舟覺得他是在恃寵而驕,下定決心晚上再好好敲打敲打他,好讓他牢記什麼是上下尊卑。

大門卻在這時應聲而開,一位身姿十足優美的女士脫下風衣,側頭微笑:“怎麼坐地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