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至埋在他頸窩不停地哭,他衣領處被打溼一片,黏膩地粘在身上很難受。

可更難受的是心。

她的眼淚,讓他心慌意亂。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姜至再次開口道歉。

“姜至,你……”

季川嘴唇翕動,千言萬語哽在喉間,卻一個字都說不出。

為什麼要道歉?

最後他只能妥協般地說了句:“你是不是要氣死我?嗯?”

接連幾天壓抑著的難受的情緒在此刻急劇膨脹,壓得姜至喘不過氣,她放聲哭起來。

遠離和靠近兩種極致的情感拉扯著她,讓她崩潰至極。

各種情緒交織成一張無形的網,將她緊緊勒住,窒息到難以呼吸。

季川,這麼好的季川……

窗外雨聲不止,空氣裡水珠瀰漫,潮溼又黏膩。

姜至最終還是去了季川的主臥,此時她眼眶還凝著未消散的霧氣,怯生生地看著季川。

她站在主臥,有些侷促,她小聲問了句:“我能去那邊拿件睡衣嗎?”

“不能,”季川直接拒絕,“你現在在我這信譽值是負數,怕你不守信用。”

姜至:“……”

他手銬都拿出來威脅人了,她能往哪跑?

她盯著他看,繼續說:“不換衣服不舒服。”

季川視線在她身上定格兩秒鐘,而後走到衣櫃前,長臂一揮,開啟櫃門。

衣櫃門開啟的剎那,櫃子裡的小燈立馬亮起,入目便是顏色不一、款式各樣的睡衣排成一排。

然後,季川又在姜至驚詫的目光中,拉開衣櫃下方的抽屜,成套的內衣內褲整齊擺放著。

“……”姜至整個蚌埠住,僵硬的表情裡摻雜著複雜到難以言說的情緒。

他什麼時候準備的這些?

與姜至的震驚不同,季川神情如常,面不改色道:“挑吧,都是你的尺碼。”

姜至把目光從衣櫃上挪到季川身上,對上他坦然的漆眸,問:“你……什麼時候準備的這些?”

“上一次你留宿之後。”季川答。

姜至:“……”

姜至再次失語。

上一次豈不是她在演練中主動要求當人質要求借住的那次嗎?

原來,那麼早之前他就在準備了。

季川目不轉睛地盯著她,雙手抱胸,懶散地倚靠在櫃子旁,“等著我給你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