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川低頭拆著碘伏棉籤的包裝,深邃鋒利的五官就落在姜至漆黑的瞳仁中。

此時姜至坐在床邊,季川坐在椅子上,兩人面對面而坐。

季川的兩條大長腿大剌剌地開著,讓姜至生出一種他環抱著自己的感覺。

男人修長分明的大手捏著棉籤蘸了碘伏後,姜至自覺朝他揚了揚頭,露出細白的天鵝頸,順勢往他面前湊了湊。

女人香甜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他呼吸一滯,連帶著指尖微微一顫。

為了方便消毒,季川稍微低了低頭,也往姜至面前挪了挪,惹得姜至神經瞬間緊繃。

此時她微仰著頭,而男人微低著頭,兩人好似在交頸相擁一般。

須臾,姜至感覺到脖頸處傳來一陣微涼的觸感。

除此之外,她似乎還能感受到男人溫熱的呼吸噴在她肌膚上,又癢又麻。

季川行事作風一向風風火火,可現在給姜至消毒的動作卻格外輕柔,生怕弄疼了她。

姜至入目便是男人寬厚的肩膀,男人身上清爽的薄荷味直鑽心口,讓她忍不住靠近再靠近。

她也這麼做了,她慢慢向季川的肩膀靠過去,挺翹的鼻尖摩擦著男人輕薄的衣衫。

男人身上荷爾蒙的味道,令她十分安心。

她緩緩合上眼,有種想睡覺的衝動。

察覺到姜至的小動作,季川拆創可貼包裝的手一抖,拆封失敗。

他壓著桑子喊了她一聲:“姜至。”

“嗯。”姜至低聲回應,但依然保持著剛剛動作。

季川側目看她,語氣十分無奈,“你……”

他忽然頓住,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說了她也不會聽。

雖然他沒說什麼,但姜至還是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

等季川好不容易開啟創可貼,給她貼好後,正想推著她的肩膀把人移開時,肩膀上卻多了個重重的小腦袋。

姜至睡著了,腦袋完全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姜至。”季川喊了她一聲,無人回應。

他輕輕嘆了口氣,雙手扶著她的肩膀把人輕輕放倒在床上,又幫她脫了鞋,拉過被子給她蓋上。

他再次坐回到椅子上,整個人有點脫力,上半身隨意地靠在椅背上,靜靜盯著睡著的姜至看。

心裡有點亂,也有點煩。

季川一直覺得,當自己的女人受到傷害和危險的時候,第一時間沒能出現的男人是最可恥、無用的男人。

可是由於他們工作性質的原因,他根本沒辦法給予另一半時時刻刻地陪伴。

就像今天,當他看到姜至受傷的時候,他的心好像被什麼蜇了一下,有點疼。

他想第一時間跑過去確認她的傷勢嚴不嚴重,但他更是一名警察,現場的情況不允許他這樣做,還有更多的人需要他。

他對姜至不是沒感覺,反而從一開始就有,並且很強烈。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更加小心翼翼,又或者說搖擺不定。

除了這張臉,他並不覺得自己哪裡招人喜歡,但就是有很多小姑娘往上撲。

不管上大學還是工作後,追季川的女人不少,但最後都被他的外表的冷酷、假裝的痞壞嚇跑了。

姜至是唯一一個不怵他、不畏他,不管他怎樣推拒依然朝他走的人。

他從不覺得自己會是一個好的伴侶人選,所以也從沒想過結婚的事。

他承認,姜至很優秀。

長得漂亮,工作能力強,為人大方,處世得體,很招人喜歡。

但他不適合婚姻,更不是男朋友或者老公的合適人選。

季川目光沉沉,盯著她低喃:“姜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