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鍾萬美的做法無比噁心,可蔣斌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想用這種雕蟲小技影響到他和他的下屬,她實在是太幼稚了,也太小瞧人了。跟在蔣斌手下的人,無論男女,無論警銜高低,都是可以把命交給他的,都是可以跟著他出生入死的。

身為一名警察,不信任自己的同事,還能去相信誰?這麼簡單的道理,向她這種亡命徒是不可能領悟得到的,因為在她的生命中,只有殺戮、欺騙、背叛和罪惡,她不會信任任何人,也得不到任何人的信任,任何一點點的細小利益都可能令他們大打出手。

想到這裡,蔣斌笑了笑,用右手伸向後腰。

他能感受到,隨著他的動作,無數把狙擊槍的瞄準鏡都在同一時間指向自己。

一臉輕鬆地掏出一包煙,外加一個打火機,蔣斌給自己點上了一根菸,動作瀟灑,男人味道十足。噴出一口菸圈,他眯著眼睛,看向對面的鐘萬美。

被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惡貫滿盈的女人這麼鄙視著,那感覺真的糟透了。

“你不知道在倉庫裡不能吸菸嗎?”

她收回手機,丟給身邊的人,一臉不悅地問道。

再次吐出一口煙,蔣斌冷笑一聲,反問道:“倉庫?你確定這是倉庫?別說貨物了,這裡連一根多餘的螺絲釘都沒有。你選這裡,是想讓它做你的謀殺現場吧?”

被他問得一怔,鍾萬美顯然沒有料到,蔣斌一下子就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她從來沒有想過,讓他和關寶寶活著從這裡走出去。

雖然,鍾萬美對蔣斌這個人的怨恨遠遠達不到對欒馳的怨恨,可他畢竟是警察,他們的身份從一開始就註定了是完全的對立。

“別這麼說,我可是很有誠意地要你來帶走這個小美人。你也看到了,她連頭髮都沒少一根,說明我的確沒有惡意。倒是你呢,答應我的事情,似乎並沒有兌現。”

鍾萬美笑起來,不再去理會蔣斌抽菸這件事了。

反正,他說得對,這裡根本沒有任何貨物,自然不用擔心明火。

“不就是幹掉寵天戈和他的女人麼?那麼著急幹什麼?難道你聞不到我身上的血腥味兒嗎?”

蔣斌不停地吸著指間夾著的那根菸,連連噴出煙霧。

疑『惑』地打量了他幾眼,鍾萬美努力地動了動鼻子,似乎不太確定,又狠狠地嗅了幾口。

她沒有嗅到什麼血腥味道。

“離得太近了,所以濺了一身血,不過,我已經換了衣服,所以味道淡了一些。但我自己還能聞到,噁心得要命。”

一邊說著,蔣斌一邊用手抓起身上的外套,湊近鼻子,狠狠地聞了兩下,『露』出一臉嫌惡的表情。

鍾萬美盯著他,好像對他的話並不是很相信。

“你真的殺了他們?”

她揚起下頜,在心裡揣測著他的話有幾分可信度。

“如果你最珍重的人被綁架了,你也會像我這麼做的。別告訴我,你打算譴責我。”

把菸蒂丟在腳邊,蔣斌用鞋底狠狠地碾了幾下,一臉不悅地大聲說道。

一直在聽著他們兩個人對話的關寶寶此刻大驚失『色』,眼睛瞪得滾圓,她在椅子上來回掙扎扭動,無奈上臂和小腿都被纏著小指粗細的麻繩,非常結實,她根本動彈不得。

聽到蔣斌親口承認,他殺了寵天戈和榮甜兩人,只為了救回自己,關寶寶簡直快要瘋了。

且不說榮甜是她最為親密的朋友之一,就算他們是陌生人,完全不認識,為她而死,她也不能接受這麼殘酷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