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天戈豈會看不出榮甜此刻的惴惴不安。

醫院的停車場,車很多,人卻不見幾個。

要不是寵天戈就在自己的身邊,榮甜毫不懷疑,她絕對會做個逃兵,奪路而逃。

對於他們兩個人的刻意忽略,顧墨存並不表現出任何的憤怒,他依舊抽著煙,只是微微側過身,任由菸灰落在白『色』的車身上。

一蓬蓬灰白『色』的菸灰落下,有一些被風吹散,有一些落在車蓋上,看起來十分刺眼。

眼看著寵天戈和榮甜朝這邊走過來,顧墨存吸掉最後一口煙,然後把菸蒂捻在了車蓋上。

這動作已經足夠挑釁。

榮甜下意識地抓緊了寵天戈的手臂,生怕他上了這個男人的當,一旦被激怒,雙方的戰爭一觸即發,到時候吃虧的人不一定是誰。

他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撫。

須臾之間,三個人的距離已經拉近了。

接著,榮甜聽見身邊的男人發出一聲輕笑。

她不懂,在這個時候,可以算得上是劍拔弩張,究竟有什麼好笑的。

寵天戈之所以發笑,是因為他覺得顧墨存竟然也會有沉不住氣的一天,他出現在這裡,就說明了一切,說明他坐不住了,無法靜靜地等待訊息,只能親自前來。

“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都一窩蜂往醫院跑呢?”

他雲淡風輕地開口說道,因為沒有明確的指向,所以,一時間也聽不出來,這話究竟是和榮甜說的,還是和顧墨存說的。

正在捻著菸蒂的那隻手,微微一頓。

顧墨存站直身體,收回手,那已經被他捻得皺巴巴的菸蒂便從車蓋上翩然落下。

白『色』的車蓋上,多了一道明顯的煙痕。

寵天戈連看都沒看,想要拉著榮甜上車。

一隻手斜刺裡伸出來,竟然拉住了榮甜的另一隻手。

本就被醫院裡的味道燻得昏頭漲腦的榮甜打了個激靈,一下子徹底清醒了。

她的兩隻手,分別被兩個男人緊緊地捏著,骨節都有些疼了。

榮甜本能地低吼道:“放手!”

這兩個字,等於是和兩個男人一起說的,因為榮甜覺得左右兩隻手都有些疼,因此她根本無法分辨哪一個人的手勁更大,只能希望他們全都先放開她。

四隻眼睛一對上,彼此的視線都帶著火光似的,熊熊燃燒。

“你怎麼在這裡?”

電光石火間,榮甜聽見,寵天戈問了一句很沒營養的話。

顧墨存的目光看起來有些莫名,在她的臉上逡巡了片刻,這才回答道:“來醫院,自然是看病。外傷,被劃了一刀。”

說完,他甚至還解開袖釦,把襯衫的袖子一路翻卷上去,『露』出一截白『色』的紗布。

空氣中頓時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藥』味。

對於顧墨存展示傷勢的舉動,寵天戈報以冷笑一聲。

他當然不會以為,這個男人在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