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甜本以為榮華珍得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就會興高采烈地離開。

哪知道,她不僅沒有馬上走,反而還朝自己湊了過來,用一種說不清楚的複雜眼神,上上下下地把她打量了個遍。而這種眼神,令榮甜覺得很不舒服,就好像面板上黏了鼻涕似的,擦不掉,甩不脫。

她本能地抗拒,又不敢把厭惡的心理表現得太明顯。

榮華珍湊近,口中嘖嘖:“哎喲,怎麼臉『色』不太好啊。女人最重要的就是氣血,你看看你,年紀輕輕的,怎麼看起來這麼虧呀?女人氣血不足,會老得很快的!你看我,是不是明豔得很吶?”

說罷,她朝榮甜擠眉弄眼了幾下,意圖展示一下自己的那張風韻猶存的臉。

榮甜強忍著作嘔的,沒有說話。

然而榮華珍卻誤以為她是感到了自卑,於是更加得意,在辦公室裡張開雙臂,走來走去,嘴裡嘮叨著:“趁著還年輕,就應該找個好男人嫁了,以免人老珠黃,穿再靚的衫也沒有用!靚衫越靚,越襯得臉黃黃!”

榮甜沒有開口反駁,主要是想要聽一聽,她說了這麼多,真實的意圖是什麼。

“你呢,年紀也不是很輕了,我在想,無論是香港的,還是中海的,要是你看上了哪一個,做父母的都要風風光光把你嫁出去。結婚了以後嘛,相夫教子,享受一下闊太的生活,也不枉費爹地媽咪疼了你怎麼多年,嫁到男人家裡,是要享福的呀,不能再這麼辛苦了,你看看你,看上去好疲憊哦!”

榮華珍拿腔拿調,伸著蘭花指,就要來撫『摸』榮甜的臉頰。

她一閃,躲開了那隻手。

榮華珍頓時有些尷尬,眼看著她似乎要發怒,榮甜淡淡開口道:“我最近有些面板過敏,害怕傳染到你。”

一聽這話,榮華珍立即向後彈開兩步遠,生怕自己沾染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似的。

見她嚇成這樣,榮甜不禁在心頭暗暗冷笑,榮華珍的心思已經很明顯了,還是老套路,想要把她嫁出去,最好是嫁個有錢人。有錢人娶妻,自然不會少了孃家的那一份彩禮,不僅如此,她還能趁機讓自己交出兩家公司,美其名曰讓自己婚後過悠閒日子,不要再『操』心孃家的生意。

這一套小算盤,雖然打得很爛,可也不是完全行不通。畢竟,榮甜在家族之中幾乎沒有什麼存在感,更不要說是話語權了,在長輩面前,她這個小字輩根本說不上話,完全只能聽榮華珍的。

“要是你喜歡中海呢,願意嫁到這裡來,媽媽也不攔著,只要你高興就好。我會風風光光把你嫁出去的,你可不要不聽話,因小失大。”

榮華珍微微眯了眯眼睛,不動聲『色』地在威脅著榮甜。

她立即聽懂了,要是自己乖乖的,說不定還能借著榮家千金的名頭,風光大嫁,趁機拿到一些錢,後半生也有了依靠。要是自己想要把一切搞砸,那麼就什麼都得不到,雞飛蛋打。

“我並不是抗拒婚姻,只是凡事也要看緣分。要是我有想法了,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

沉『吟』了一下,榮甜還是覺得自己現在沒有和榮華珍硬碰硬的資本,故而客客氣氣地回答道。

見她如此上道,榮華珍滿意地笑了。

她也有自己的鬼胎暗懷,和顧墨存的交易早已名存實亡,兩個人誰也不想服從誰,談過兩次都是不歡而散,既然如此,她自然要做兩手準備,以免被人過河拆橋。

“想明白就好。”

榮華珍拿起手袋,一步三扭地離開,走到門口,她忽然又想起來什麼似的,回頭看了一眼榮甜,叮囑道:“別忘記了,榮珂的事兒,別說漏嘴了!”

榮甜只好點頭,表示自己真的不會再管這件事了。

榮華珍這才得意洋洋地離開。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後,榮甜長出一口氣,別說她和榮家人沒有關係,就算真的是骨肉至親,自己現在也顧不上了,她只想儘快找到可憐的瑄瑄,和他一起遠走他鄉。

經過幾天的朝夕相對,寵靖瑄已經並不那麼排斥顧墨存了,甚至,內心裡對他還有一點點小小的依賴感。

畢竟,放眼望過去,這裡的人他不認識,這裡的方言他又聽不大懂,除了顧墨存,其餘的人對於寵靖瑄來說,都實在是太陌生了。

小東西還不懂得何為“斯德哥爾摩症候群”,只是在著急,爸爸怎麼還不來!

在寵靖瑄第一百零一次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站在一旁的秦野實在忍不住,脫口道:“你爸說不要你了,把你送給我們了。”

顧墨存想要制止他,但是卻晚了一步。

就看寵靖瑄咧了咧嘴,『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當場大哭起來。

顧墨存不悅地掃了一眼秦野,秦野噤聲,不敢再說了。

“他在騙你呢。”

寵靖瑄哭個不停,用手捂著眼睛,肩膀一抽一抽的。

“就是嘛,我逗你玩呢。”

秦野『摸』|『摸』鼻尖,真是後悔,自己幹嘛要管不住嘴,這回可算是捅了簍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