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車子停下來,秦野忙不迭地推開車門,一路小跑著往回返。

他彎腰撿起來那個已經摔得支離破碎的盒子,還有裡面的東西,也一分為二了,秦野無奈地嘆氣,只好把一地的碎片一片不少地全都撿起來,兜在懷裡,重新上了車。

“顧先生,這個……”

秦野騰出一隻手,撿起旁邊的紙袋,小心翼翼地把懷裡的東西都倒了進去,然後手上捏著那個碎成兩半的胸針,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他看起來一臉的為難。

顧墨存伸出手,默默地接了過來。

是一枚蝴蝶胸針,參考的原型是鬼美人鳳蝶,傳說這是一種神秘昂貴的蝴蝶,如果能夠捕獲一隻,就能獲得至少二十五萬美元,然而在歷史上,凡是捕獲它的人,全都離奇死去。因此,這種蝴蝶幾乎是活在傳說之中,親眼見過它的人,少之又少。

當年夜嬰寧孑然一身,初到英國,她的積蓄有限,幾乎不去參加任何的娛樂活動,每天都埋首在圖書館裡查資料,看書。最後,她設計並親手製作出了六枚昆蟲造型的胸針,而這個鬼美人鳳蝶則是這一系列中最後完成的一個,也是其中最華麗的一個。

鬼美人鳳蝶,左邊是雌『性』,右邊是雄『性』。左右翅膀圖案各不相同:左邊是美人,顛倒眾生;右邊是骷髏,恐怖驚悚。

這麼少見而美麗的生物,夜嬰寧當年甫一見到,便心生愛慕,她翻看了圖書館裡幾乎所有關於鬼美人鳳蝶的資料,這才設計出這一款幾近完美的胸針。在製作的過程中,她失敗了十幾次,浪費了無數的材料,每每想要放棄,她都會拿起手邊列印下來的一摞蝴蝶照片,期待著作品的破繭成蝶,期待著自己的破繭成蝶。

顧墨存低下頭,看著手裡裂為兩半的蝴蝶胸針,很巧,幾乎是從正中間裂開的,一半是美人,一半是骷髏。

<irace珠寶的那個胖經理把這個東西交出來。當年夜嬰寧去了英國,化名安寧,一切從零而起,毫無名氣,做出來的作品也只能被人隨隨便便買去,包括這六枚胸針。後來她在英國再次成名,想起這一套作品,亦不免唏噓,可她無論再怎麼去尋覓,也找不到了。

吳城雋得知了她的想法,此後幾年,他一直在尋找著它們的下落,最後輾轉才購回這枚鳳蝶胸針,一直放在中海旗艦店的二樓陳列館裡,作為公司的“文物”來收藏著。

顧墨存不知道從哪裡得知這個訊息,所以今天毫不猶豫地帶著榮甜殺了過去。

他本以為,她一見到這個東西,會多多少少回憶起過去的事情。

哪知道,她連一眼都沒看,直接把它扔了出去,還摔壞了。

他覺得她摔碎的不僅僅是這枚胸針,還有他的用心。雖然,他的出發點並不是存有好意,也是為自己圖謀著。

“你認為自己剛才的舉動很解氣是嗎?真是幼稚,就算寵天戈死了,你又能怎麼樣呢?你打算為他殉葬嗎?還是要為他守貞?要不要我去定做一塊牌坊送給你?看你現在這副樣子,我還真想一下子炸死他,世界清靜。”

顧墨存冷笑著,手一翻,把破裂的胸針收進了自己的西裝貼身口袋裡。

榮甜沒有因為他的話受到任何影響,她依舊默不作聲,呆呆地看向前方。

她沒想過,寵天戈要是死了,自己會怎麼辦。她想的是,他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她要怎麼跟他唯一的兒子解釋。何況,寵靖瑄現在身患重病,他還那麼小,最需要有人在他的身邊照顧。

一恍惚之間,她就成了別人的誘餌。

寵天戈不來救她,她難過,可他來救她,她更害怕。

“顧先生,打聽清楚了,寵天戈已經把他的兒子轉到中海市第一人民醫院了,前天剛轉過去的,在兒童住院部的九樓,一個特別病房裡,平時就只有一個保姆在旁邊照顧著。聽說已經確診了,就是俗稱的白血病,正在治療中,其他的訊息暫時還不清楚。”

秦野剛剛接了個電話,放下手機,他扭頭向顧墨存彙報著。

泥人一樣的榮甜在聽見“寵天戈的兒子”這句話的時候,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過來。

他為什麼要去調查寵靖瑄的情況?他到底要做什麼?這個人渣!

“還有,顧先生,劉順水那邊估計是靠不住了。我收到一條微信,有人私下裡在傳,說寵天戈把姓劉的老婆孩子都綁了,劉順水一把年紀好不容易才有了個兒子,不管別人他也不會不管兒子的。依我看,他一定什麼都招了,說不定還會反咬一口。”

秦野把手機遞給顧墨存,微信介面上,的確有一張不甚清晰的照片,上面有個背書包的小男孩兒,眉眼之間依稀有幾分像劉順水,孩子身後的背景,看上去則是學校的大門以及教學樓和『操』場之類的。

“他也是急了,以前的他可不會玩這一手。這是進步呢,還是退步呢?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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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墨存把手機丟給秦野,秦野一把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