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從此刻顧默存臉上的表情來看,他絕對沒有想到,夜嬰寧會毫無預兆地闖進來。

在她進來的那一剎那,他正在和助理打電話,詢問著關於今天競標的後續事項,同時也在商量著下一步怎麼去對付寵天戈。結果,夜嬰寧就這麼氣勢洶洶地闖進來,發現了他的“秘密”。

床頭的牆上,甚至還掛著他們當年的婚紗照,只不過照片上的兩個人,笑得都有些古怪:一個是本能排斥,強顏歡笑,一個是一貫嚴肅,不苟言笑。結果,拍出來就是這麼奇怪的鬼樣子,就連攝影師都在私下裡抱怨,這簡直是入行以來最不配合的一對客人。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夜嬰寧從巨|大的驚愕之中回過神來,不敢相信地看向顧默存。

不是她瞎了,就是他瘋了。

顧默存低頭又朝著手機說了一句,然後結束通話,把手機扔到一邊,手『插』兜走了過來。

他穿著寬鬆的家居服,抽帶休閒褲,顯得十分頎長,和記憶裡穿軍裝的樣子完全不一樣,顯得年輕了許多。

因為只顧著看著他,以至於,當他徹底走近自己,夜嬰寧才回過神來,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

而顧默存只是像是提小雞一樣,提起她,將她拎出了自己的房間。

夜嬰寧自然掙扎尖叫,再次回房,發現傭人已經把大床鋪好,已經離開了。床上新換了粉『色』床單,又多了一個枕頭,一條空調被,看起來就像是一對夫妻的大床一樣。

“你不許睡這裡!”

她的手肘還在疼,所以不敢用力,只敢用雙|腿踢打著顧默存,口中尖聲喊道。

“笑話,這房子裡從上到下都是我的,我怎麼不能睡這裡?你要是不願意在這裡,我可以考慮把你綁到花園裡,不過別忘了,那裡還住著一條成年的高加索犬,有80多公斤重。”

顧默存牽動著嘴角,指了指窗外。

夜嬰寧立即閉嘴,她雖然喜歡小狗,但還是不敢輕易去招惹這種看家護院的大型犬。如果這個變|態真的把自己扔下去,那她一定整夜都得大睜著眼睛,一動不敢動。

見她乖乖不開口,顧默存『露』出滿意的表情,一低頭,恰好看見她的手臂,肘部那裡紫了一大片,還微微腫起。

“你手怎麼了?”

他伸手指了指,夜嬰寧頓時氣得岔氣,明明就是他推的,他還有臉問。

她的臉『色』黑如鍋底,一扭頭,掀起被子,鑽進去就要睡覺。

夜嬰寧想好了,今晚,他要是敢強來,她就以命相搏,反正大不了一死,死了也不讓他來侮辱自己。

沒想到,顧默存非得把她拖出來,說要上『藥』。然後,他就真的去樓下拿醫『藥』箱了。

兩分鐘後,他回來,提著個『藥』箱,從裡面翻出來兩瓶類似於紅花油之類的『藥』瓶,倒出來一些黃澄澄的『藥』油,在手心裡搓熱,按在夜嬰寧紅腫淤青的手肘上。

又疼又涼,她齜牙咧嘴,幸好沒一會兒,那涼意減退,又變得有些發熱,撞到的地方果然不那麼疼了。

顧默存掀起眼皮,看看她,握著她的手,讓她把手臂伸直,繼續用『藥』油搓著。

“據說我以前是在部隊,怪不得做起這些來還挺順手的。估計訓練的時候沒少受傷,自己搓搓,或者給戰友搓搓,都成熟練工種了。”

他有些自嘲地笑笑,擰好『藥』瓶,重新放進『藥』箱,然後擦乾淨雙手。

夜嬰寧張了張嘴,終於多少明白過來一些:想必,是婆婆謝君柔在他的面前,把自己的那些事都添油加醋地抖落了出來,顧默存對自己的從前一無所知,一切都只能從別人的嘴裡知曉那個叫“周揚”的男人身上的經歷。

出乎她意料的是,顧默存洗好了澡,安靜地上|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