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夜嬰寧的話,傅錦涼如泥塑玩偶一般站在原地,既不開口,也不移動。

等了片刻,她的一個閨蜜悄悄推門進來,在耳邊低語了幾句,然後離開。傅錦涼的面『色』微變,驚愕道:“你真的一整晚都在這裡?”

叫人查了醫院住院部的監控錄影,夜嬰寧確實一步都沒有離開她的病房,這期間也只有stephy和iuiu以及醫生護士進來過,沒有任何可疑人物接近這裡,更不要說寵天戈。

“我都這樣了,我還能去哪兒?”

夜嬰寧啼笑皆非,把受傷的那隻腳吃力地抬起來,朝著對方翹了翹腳趾。她實在搞不懂傅錦涼究竟是從哪裡推測出,寵天戈現在會和自己在一起。

他那樣自私的男人,平生最憎恨累贅,她目前行動不便,他如果真的想離開中海,當然不會帶上一隻拖油瓶。

“呵,怪不得我昨晚就覺得哪裡有古怪,原來他是故意的。”

傅錦涼眯起眼睛,篤定地說道。

對於夜嬰寧的意外受傷,寵天戈特地在眾人面前表現得極為淡定,甚至是漠不關心,又將她送到醫院,令她有著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這樣一來,即便是他今天逃婚,也沒有人有確鑿的證據,來指認夜嬰寧和他是一丘之貉,她能順利地從整件事脫身——因為醫院裡的醫生和護士就是最好的認證,24小時不間斷的監控攝像就是最好的物證。

所以,哪怕傅錦涼再氣勢洶洶,她的一切想法也都是個人的推斷,她沒有任何證據來找夜嬰寧的麻煩。

想清楚這一切的前因後果,她頓時怒火中燒。

“好,很好,你們的苦肉計果然有效。”

傅錦涼強咬牙關,雖然努力壓抑著情緒,但難看至極的臉『色』,以及輕輕抖動的雙肩,還是無聲地透『露』出了她此刻的憤怒和嫉恨。

夜嬰寧正了正臉『色』,注視著她,飛快地介面道:“不要說‘你們’這樣的詞,整件事倒是隻有我一無所知。傅小姐,你的演技高超,我自愧不如。想來想去,從頭到尾我被矇在鼓裡,怎麼到了最後,爛攤子反而卻要我一個人來收拾呢?”

停頓了一下,她又淡淡微笑,繼續說下去:“如果不是因為你一心想要看我的笑話,又怎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我現在才相信那句話,怎麼說,報應不爽。”

夜嬰寧不是聖母轉世,她才不會因為寵天戈逃婚,令傅錦涼和她的家族蒙羞,就對她此刻的悲慘遭遇充滿了同情。

憑什麼做人一定要以德報怨?就是因為世上有太多的人想做爛好人,才惹來無數可以規避的麻煩,自找罪受!

一碼事是一碼事,不能混為一談,她對寵天戈和傅錦涼的怨恨,與他們能否成功地在今天結婚,根本就是兩件事情。

“你倒是直接,不虛偽。”

傅錦涼冷笑,當然,她也不稀罕夜嬰寧的安慰,反倒是覺得她現在的反應足夠真實。

誰有那麼多的善心佛心真為你好,表面關切你其實是為了看笑話,不過都是一群看風使舵、惺惺作態的人間螻蟻罷了。

“實話實說。”

夜嬰寧聳聳肩,然後便低下頭去玩著手指,那意圖再明顯不過——送客。

“你知不知道他在哪兒?”

傅錦涼還不死心,殊死一搏。

“你問我還不如問他的私人秘書來得有效果。反正他要是自己開車,你就派人找他的車,他要是乘飛機,你就派人去查他的出入境記錄。怎麼一向聰明的你反倒是糊塗起來了?”

夜嬰寧歪著頭看她,果然是關心則『亂』,這會兒,傅錦涼居然好像沒了平日裡的颯爽幹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