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對於即將到來的危險,似乎相對於男人會更加敏感一些,儘管那道身影無聲無息地一點點接近床頭,但淺眠中的夜嬰寧似乎還是察覺到了什麼。

夜『色』裡,她沒有立即轉過身,而是在靜靜等著。

一隻手輕輕搭上夜嬰寧的肩頭,她急速地扭過頭,手一伸,“啪”一聲按亮了床頭燈。

“你……還沒睡?”

面前的男人顯然極為驚詫,盯著一臉戒備的夜嬰寧,慢慢吐出一口氣來,顯然,他也被兜頭而來的燈光狠狠地晃了一下眼睛。

“你瘋了!你跑到我這裡來做什麼?”

夜嬰寧一個激靈,徹底坐了起來,長髮披了一頭一臉,她慌忙撥開,看清眼前站立的男人正是欒馳。

她好心,不想讓他馬上被欒金找到,這才留宿他一夜。

沒想到,這個膽大妄為的小霸王居然敢『摸』到她和周揚的臥室裡來!

如果此時周揚也在這裡,豈不是輕而易舉就被抓個正著?!

到時候,她就算渾身長滿一百張嘴,也別想為自己討個清白。

“你怕什麼,姓周的已經走了,我親眼看見他開車離開這裡的。”

欒馳不大高興地撇撇嘴,似乎對於夜嬰寧的緊張很是不滿,斜睨了她一眼,他又氣鼓鼓問道:“你們剛才都做什麼了?”

並不是一個毫無城府的人,只是在面對她的時候,欒馳總會不經意地流『露』出一個23歲年輕男人的幼稚。

“說話,睡覺,還能幹什麼?難道支上一張桌子打麻將?”

被欒馳問得一愣,不禁聯想到剛才那被羞辱的一幕,夜嬰寧臉上一紅,裝作生氣一般惱怒地搪塞道。

她匆匆起身,赤足走到窗前,一把拉開窗簾,只見別墅外一片寂靜,只有幾盞路燈還亮著。

周揚走了?

有可能,他這些日子忙得很,本來就是跟部隊請假才過來的,被臨時叫走也未嘗不可。

又或者,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難堪,不願與情敵共處在一個屋簷下。

“打麻將?我真的瘋了才會在和你獨處的時候還想這種事兒。你知道的,我只會想……”

欒馳邪惡地扯動嘴角,『露』出一個標誌『性』的痞子般的笑容,幾步走到夜嬰寧身後,雙臂一緊,纏上她的腰。

後面兩個字,極低,又纏綿,猶如冬天裡呵出來的一口熱氣,薄薄得吹拂在她的耳後,撩得發癢。

不大習慣他的觸碰,夜嬰寧不甘心地掙了一下,又怕被他看出破綻,只得硬生生忍著,被欒馳圈進了懷抱中。

他狠狠嗅了一口久違的來自她身上的淡淡香氣,滿足地閉上眼,喃喃道:“我喜歡中海,因為這裡有你。部隊生活太枯燥,一群大老爺們,白天兵看兵,晚上看星星。”

夜嬰寧一怔,沒有想到和平年代軍人的生活依舊是如此的單調,燈紅酒綠如欒馳,對他而言,這種鍛鍊也實在太嚴苛了一些。

“你爸爸怎麼說,打算什麼時候把你調回來?”

虎毒不食子,再說,她已經結婚,欒金不至於眼看著自己的愛子在千里之外遭罪。

“我真後悔,當初就不該妥協,眼睜睜看著你嫁給別人……”

欒馳的聲音裡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頓了頓,他又自嘲道:“其實我是怕害了你。我要是活不過明年,你不就成了寡『婦』?要是你死心眼兒,愛我愛得不行,死活要為我守一輩子寡怎麼辦?”

眨眼間,他又恢復了平時的不正經語氣,笑嘻嘻地去親吻夜嬰寧的臉頰。

她試著躲了躲,見躲不過,索『性』由著欒馳,然而心裡卻忽然明白了什麼,似乎弄清了為何他一直沒有真正要自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