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更衣間,服裝師早已將改良後的修身旗袍拿在手裡,見夜嬰寧一進門,便和助理七手八腳地幫她換上。

銀『色』暗花,對襟綴滿兩排手繡的薔薇花蕾,腰身很窄,高開叉,行動之間讓女人的嫵媚柔美若隱若現地釋放出來。

換好後,化妝師又要根據這一身的旗袍更改髮型和妝容,零零總總又要半小時。不過夜嬰寧也不催促,只當這是今晚的一個難得的休息機會。

“這哪一年的款啊?看不出來。這麼熱的天氣送一條羊絨披肩,寵天戈的腦子是不是灌水啦?”

蘇清遲忍不住抓著這份“生日禮物”不放,翻來覆去地看,到最後也沒找出什麼特殊的蹊蹺,只得連聲問出心中疑『惑』。

夜嬰寧看向面前的化妝鏡,嘆了嘆氣,三言兩語,簡單地把之前那次在魯西永和寵天戈有過糾纏的事情向她講述了一遍。

“什麼?三年前?三年前你不是和欒馳在一起……”

自覺有些失言,蘇清遲狠狠噤聲,只是瞪著一雙吃驚圓睜的美目看向夜嬰寧。

礙於有其他人在場,兩個人都沒有再說什麼。

蘇清遲心中猶如擂鼓,整個人似乎都跟著魂不守舍起來,直到夜嬰寧化好妝,連叫了她兩聲,她才如夢初醒似的。

化妝師和助手們收拾好東西離開,夜嬰寧和蘇清遲看看時間,也要回到樓下的宴會廳。不想,兩人剛走到更衣室房門口,房門就被人從外輕輕推開了。

“單獨聊聊?”

來人沒有看向蘇清遲,獨獨只望著夜嬰寧,平日眼裡凜冽的寒光如今似已變得溫情似水,柔得『蕩』漾開去。

夜嬰寧頓了頓,面『色』如常,並不驚愕。其實她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男人不會這麼輕易地饒過自己,索『性』也就和他開啟天窗說亮話。

“清遲,你先下去,幫我招呼一下來賓。”

更衣間很快恢復了寧靜,只剩下兩道身影,夜嬰寧斜靠在房門上,本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不急著開口。

“聲勢很浩大,我隨便看了一圈,基本上,中海整個商界有頭有臉的都到了。”

寵天戈含笑開口,話語裡聽不出更多的含義。

旗袍很短,遮不住夜嬰寧那雙修長的腿。房間裡的燈大多關閉,只剩下門廊處還存著一盞,光與影一霎時輝映交錯,投『射』到雪白的肌膚上,破碎而跳躍。

他凝神看過去,不覺有些恍惚,盛裝舞步亦不過如此。

“和你在一起的時候,總像是做夢,不真切。”

是實話,驕傲如寵天戈也要承認這一點。

“只要是夢,早晚都要醒,不過美夢總是不想醒過來。”

夜嬰寧歪著頭看他,姿態嬌媚,輕輕換了下左右腳的重心,高跟鞋太累,站久了連小腿肌肉都要跟著痙攣。

“你該知道,如果我想,今晚的盛宴就會成為你們夜家舉辦的最後一場宴會。”

“可是你不會的。如果你真的那麼做了,對你也沒有什麼好處不是嗎?”

夜嬰寧輕輕地笑起來,臉上滲透著一抹慘淡,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尤為刺目。

寵天戈的威脅確實很嚇人,不是隨口說說的兒戲。他能收購林氏,靠的不僅僅是錢,還有權勢,還有人脈,還有野心,還有成就天寵商業帝國的魄力。

男人的眼愈發明亮,夜嬰寧只得微微錯開眼,站直身。

幾步走上前,她主動伸手擦過他的手肘,終於撫上,輕輕開口道:“我生日,別讓我為難。”

說罷,她已經從他的外套口袋裡『摸』到了煙盒,掏出來,又『摸』出打火機,點上一支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