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嬰寧原本想要無聲無息地離開音樂廳,最好不要同叔叔一家碰面,但,天不遂人願。

離場的時候,又是夜瀾安眼尖,在人群中率先看到了高大的寵天戈,繼而看見了走在他身邊的夜嬰寧。

於是,夜嬰寧只得硬著頭皮上前,先向叔叔夜昀和嬸嬸白思懿問好。

“寧寧怎麼也來了,早知道就叫安安去接你,順便一起吃個飯。”

白思懿親熱地拉著夜嬰寧的手,因為夜皓的緣故,她這個做嬸嬸的難免要顯得熱絡些。

夜嬰寧一時間沒想好怎麼回答,正踟躕著,一旁的寵天戈已經主動替她解圍。

“嬰寧是臨時趕過來的,之前有工作,很匆忙,沒和您二位提前打招呼也是情有可原。”

說罷,他倒是一反平素的倨傲冷漠,竟主動雙手遞上自己的名片。

這還是夜嬰寧第一次見到寵天戈的名片,黑『色』的薄薄卡片,燙金字型,因為設計得很考究,所以並不顯得市儈俗氣。

他到底還是驕傲,甚至連頭銜都不屑去寫,因此除了手機號碼,上面便只有“天寵·寵天戈”這五個字。

但即便只有這一行字,也足夠彰顯他的身份了。

果然,就看一直面『色』平淡的夜昀眼中也『露』出訝然之『色』,似乎未曾料到會在此遇到這位年輕的地產大亨。

夜家一向做的是淡水珍珠養殖培育和深加工出口的貿易,與地產毫無關聯,但寵天戈是中海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人物,在商場浸『淫』多年的夜昀當然有所耳聞過。

“原來是寵總,失敬,鄙人夜昀。”

夜昀微微一笑,主動伸手接過,並將自己的名片交換過去。

這邊,兩個男人正在寒暄,夜瀾安則眨了眨因為剛哭過而泛紅的雙眼,再一次將探尋狐疑的目光在夜嬰寧和寵天戈的身上打了個轉兒。

她剛要開口,身邊的白思懿心思細微,不動聲『色』地飛快伸手在她腰際輕輕撫了一下,不許夜瀾安輕易多嘴發問。

“不知道行遠那邊的採訪要多久,等得真著急。”

頓了頓,夜瀾安嚥下即將問出口的疑『惑』,轉而焦慮地看向後臺方向。按照慣例,音樂會之後,會安排有一段媒體採訪的時間,不長,二十分鐘左右。

寵天戈作勢看了下時間,十分抱歉地向夜昀開口道:“夜叔叔,本來第一次見面,我作為晚輩本該好好向您求教一番。只是公司恰好有事,這次是同嬰寧的公司合作,我倆還要趕回去……”

夜昀十分了然,叮囑了夜嬰寧幾句,讓他們先走。

夜嬰寧生怕再同做完採訪的林行遠碰上,立即點頭應允,幾乎是落荒而逃。

望著她和寵天戈相偕離去,夜瀾安皺了皺眉,似自言自語道:“寧寧姐怎麼總和他在一起啊……”

聞言,白思懿神『色』微變,夜昀剛要說什麼,不等開口,林行遠已經走了過來。

“夜叔叔,白阿姨,安安,謝謝你們過來。”

他一邊含笑道謝,一邊向出口方向望了望,只來得及看到一個纖細的背影。

“十里紅妝”的答謝宴早已結束,寵天戈不過是看出夜嬰寧的不適,隨口胡謅了一個藉口,帶她離開罷了。

下午喝了酒,所以這次是司機開車,夜嬰寧和寵天戈並排坐在車後座。

他一上車便靠向椅背,報上地址後雙眼微闔,似乎在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