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上古·覆滅（六）

“是啊，何必呢……”沐尋持著長劍，眼神有半刻黯然。沐尋認為，她從來不是什麼憐憫其他蒼靈無辜、憐憫人類可悲的聖者……若不是答應了女媧，受了靈主的託付……她才不要趟這個渾水。

與那麼多傢伙為敵，她勢單力薄，力不從心。

“因為答應了，所以就要肩負起這個責任，”末了，她眼眸裡恢復了神采，劍指藍淵，凜然道，“藍淵，別擋路，否則，殺無赦。”

藍淵怔了怔，心也跟著猛的抽了一下。一種複雜的情緒湧上來，堵得他難受。

沐尋如此絕然，那就是說她會一點情誼也不顧，要和他鬥個你死我活。

為什麼？

藍淵又在問自己，也想要問沐尋。

可是沐尋已經不給他機會自問和提問，抬手操控起冰刃陣法，蓄勢著下一回合的攻擊……

鑑於剛從火獄出來，沐尋靈力被削減不少，體力也不支。所以與藍淵鬥了幾個回合下來，她節節敗退，琉璃劍甚至已經離手，紮在了十米開外。

現在的情況下，不管是環境、空間、實力各方面，對沐尋來說，都是不利的。

渡毓尋著打鬥的聲響而來，在遠處觀摩他們的打鬥，暫時還沒有要插手的意思。於公於私，他都希望是藍淵對她下了狠手，讓沐尋憎恨藍淵多一分，他內心就多一分平衡。

他當初明白過來藍淵對沐尋有特殊的感情，而沐尋也對藍淵鍾情時，當下不過是竊喜自己有機可乘，利用藍淵對沐尋的欲，以及沐尋對藍淵的信任，他可以更快捷取得自己想要的權利和力量。而現在……藍淵和沐尋這種曖昧的關係，引發了他內心的不平衡。

他說不清楚是如何的一種情緒，或許是他妒忌藍淵？

沐尋是渡毓迄今為止發現的、與他氣息最相近的原生蒼靈——既有天神聖靈之氣，也有魔魘之息……當然，她最吸引他的，是她眼中的紫魅，以及若隱若現的冷傲，這一切都恰到好處的刺激著他的情緒神經。

而藍淵呢……對於渡毓來說，曾經他是一顆棋子，現在他是一顆自己眼中的釘。

其實沐尋說的沒錯，藍淵就是全界稀有的神魔同體之一，而鑑於這類蒼靈的不確定性，所以神尊雖然早就領悟了天諭，但遲遲都沒有破開禁錮藍淵真實魂靈的封印。這一類蒼靈，是得天獨厚的，是天選之子以外的、受到上蒼眷顧的幸運兒……正因為如此，渡毓認為上蒼太不公，於是嫉妒之心燒成了慾望的火，在他心底蔓延……

等到完全獲得那股足已抗衡全界的界外能量、徹底除去雲端各處的老傢伙們、掌握全界生殺大權之後，藍淵這傢伙，他定是第一個要除掉的。

正在渡毓出神的片刻，沐尋和藍淵再鬥了一個回合。而此刻，藍淵正背對著深淵踩在涯邊，沐尋站在藍淵前不遠處，因體力透支和創傷而氣喘不止。

她要逃走的希望已經十分渺茫，前有藍淵擋去路，後有渡毓和上百冥獄司與冥兵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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