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上古·緣起（七）

“凡妖、鬼魅，因著人類的七情六慾影響下，情感也都豐富了許多，心善的那部分蒼靈，它們的那顆心，甚至都變得有溫度了……如同這恰好的夕陽，溫暖而讓人舒適，還十分美麗。”

藍淵對於她這番話，暫不苟同，但卻沒有急著反駁她。沐尋說話的時候目視前方，眼裡似乎根本打算放他進入眼裡景色中，藍淵在一旁看著卻越是入迷。

花樹下面若寒霜起舞的她很好看，夕陽下變得柔和的她也很好看。若是往後有機會，其實他可以不計前嫌，多於她相處。

“新的種族出現，不能這麼自私的只站在自己的角度去定義它的對錯，造物主安排它們存在，就一定有他的道理……若這是個不可逆的過程，要仔細想明白的是它為什麼朝著一個壞的方向去發展，而不是執著於如何將它們趕盡殺絕。”

沐尋繼續說著，藍淵盯著她，而她只是看著不遠處泛著波光的水面。她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語重心長的告訴他，一些看法。藍淵並沒有表達他的看法，但覺得她說出來的話和語氣與她那模樣形成的反差，讓他心生怔意。先前他還覺得她是任性妄為，想要替女媧報復他來著，此刻聽得她如此深沉的話，遂改變了一些想法，但最終他還是覺得，她說了那麼多，可能還是跟女媧有關。

沐尋說完那些話以後就沉默不語了，微眯了一些的眸子，紫光浮動，想是在探尋什麼而似若有所思；然而仔細看來，她又像是在盯著某處發呆。藍淵順著她那目光看去，那處是沿著河岸的小道，有的是茶館，有的做著燈籠、紙扇生意……考慮到是否出現了凡妖這種低等蒼靈，藍淵不露痕跡地調整了一下，開啟辨妖之眼——一切正常。

待紅橙只剩了半張臉，天際的晚霞從熱情的紅，慢慢褪成了溫柔的粉紫色，天色逐漸有些暗了。沐尋望著遠處的天空，輕微嘆息了一道，隨後便招呼藍淵一聲，示意他跟著往拱橋的另一變走。沐尋的步子雖然一向不沉，但此刻，細心的藍淵還是發現了她刻意放得更輕盈的腳步。

雖然鎮上、村落裡經常會發生凡妖襲擊事件，但小鎮裡的人們並不害怕黑夜，反而在夜色降臨時候，更加熱鬧起來。天色暗下來的時候，沐尋完全沒有了黃昏時候逛市集的好奇勁了，整個人都如那天空的色調冷了下來。一連穿梭了幾個巷子、街道路口，她都一聲不吭的。看她那樣子，應該是認真了起來。

等他們再穿過一一條相對來說並沒有那麼熱鬧的街道時，就來到了一個安靜的宅邸聚集區，這時候不遠處笙歌鼓瑟的聲音隱隱約約還能夠聽到一些，偶爾能聽到一些宅院裡傳來的細碎交談聲。此處街道兩側基本都是住人的宅邸，前後極少有人影晃動，沐尋跳了一處宅邸，回頭看了藍淵一眼，便用法術翻上了屋簷，不碰出屋瓦的任何響聲，就以一個等待獵物的姿勢蹲下，目光投向宅邸的後院。藍淵皺了皺眉，若有所思一陣，也跟了上去，在她身邊半跪著蹲下。沐尋可能是等著什麼“東西”，而藍淵則是等著沐尋發現什麼東西，畢竟他不明白沐尋要他過來凡陸，到底什麼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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