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小如，我好久沒買新衣服了，感覺整個人都變醜了，你下班以後陪我去逛商場吧？”得曦發來一段語氣嘰嘰歪歪的語音。

我都能想象到她所說的“好久”最多隻有一個星期，有的人是“嗜錢如命”，而李得曦則是“嗜花錢如命”，她曾說過：“錢只有花出去才是自己的，否則就是銀行的。”這種及時行樂的心態也沒什麼不好，只是對於我來說還是更喜歡“未雨綢繆”和“以備不時之需”。

不過，即使沒什麼想買的東西，逛街這種事還是必須要去的，很多時候，女人逛的是過程，不是結果。

“遵旨。”我迅速地回覆了她。

我和得曦買衣服完全是兩種風格，她幾乎每去一家店都會遇到自己喜歡的衣服，而我就是那種逛一晚上可能也看不到一件入自己法眼的人。

得曦每次都打趣我：“挑個衣服而已，用不用慎重得好像選老公一樣？”後來我自己深刻地反省了一下，把原因歸結為自己的完美主義情節，以及——窮習慣了。

得曦又進到試衣間試穿一件心儀的襯衫，我在外面耐心地等她。四處閒看間，突然看到十幾米之外的地方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再仔細辯認了一下，我確定那人正是金津的老公孟遠，而他身邊站著一個身材姣好的紅衣女子，並不是金津……也許是朋友或者客戶？

我下意識地躲在了衣服架後面暗自觀察，既好奇，又擔心，第六感告訴我他們絕對不是普通的關係，果然，電視劇中狗血的一幕真的很快就出現了——孟遠和紅衣女子有說有笑，甚至開始摟肩搭背。

“小如，你看我穿這件怎麼樣？好像有點兒顯胖啊。”得曦從試衣間走了出來，我立刻拉住她，示意她小點兒聲。

“幹什麼呢，神秘兮兮的。”得曦說著，一抬頭也看到了孟遠。

“哎？那不是金津的老公嗎？”得曦自覺地壓低了聲音。

於是，我們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孟遠和那個女子各種舉止親密地耳語、抱腰。

“天啊！他這是明晃晃的出軌啊！這個鱉孫子，看我不殺了他。”得曦惡狠狠地邊說邊要往前衝。

我立刻攔住了她，小聲說：“不要衝動，還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用知道嗎？這再明顯不過了吧！孟遠揹著金津偷吃！這個死渣男！”得曦氣得直跳腳。

我拉著得曦迅速離開現場，轉身進了一家咖啡店，安撫得曦坐下來，我開始給她分析：“你先冷靜一下，你現在衝上去只會讓事情變得不可收拾。你並不知道他們夫妻之間到底是什麼狀況，也許金津早就知道了但是故意裝傻不想挑明呢？總之，我們先不要輕舉妄動，最近先暗暗地套下金津的話，看她到底知道多少，也探探她的態度，然後再決定是不是告訴她，怎麼告訴她。”

“好吧……你說的也有道理，只是……真的要氣死我了！別看我平時總是懟老金、氣老金，可是如果真有人欺負她，我還真受不了！”得曦捶著桌子，隨後又換了另一種語調安撫自己：“冷靜……冷靜……深呼吸……”

“我明白，我也不要金津做那個被欺騙的傻瓜，但是我們要用對她最有利或者說傷害最小的辦法來解決問題，對不對？”其實我一時也沒想好到底應該怎麼辦，但是如果冒然衝上去揭露孟遠，則只剩下金津必須直面赤裸裸真相這一個結果。

“小如，你說得對，也許老金是心知肚明的，她曾說過自從生了好好，她和孟遠之間就沒有過性生活，平時溝通也很少，除了談孩子之外幾乎沒有什麼話題，而孟遠又總是很忙……她不可能不明白，那方面的慾望就像食慾，為什麼男人回家後吃不下飯了？因為在外面已經吃飽了。”得曦開始分析。

“嗯，有一句話叫‘春江水暖鴨先知’，那同理，‘春江水冷’也一定是‘鴨先知’。我始終認為，如果丈夫出軌，妻子是一定有感覺的，即使她不知道具體的出軌物件和事實，但卻肯定能感覺到對方的心不在自己的身上，有的時候之所以沒戳破，還願意繼續陪對方演下去，不過是有自己的原因和目的罷了，有的可能因為還有感情，有的可能為了孩子，有的可能為了錢。”我繼續分析。

“那就沒有真的完全沒發現另一半出軌的嗎？”得曦好奇地問。

“當然也會有，那就是這個妻子的心也沒有放在丈夫身上，所以對於他的變化不敏感，也不在乎。”我想了想，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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