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路

白翼聽聞後卻有些生氣：“你當我是什麼人？既然我說過願意成為你的僕從，那麼這輩子就不會反悔，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跟在你身邊，除非我死去！”看著白翼清澈的雙目，鍾於的眉頭輕輕皺起，正在這時賀丹南悄然推開門，她看到赤裸身體的白翼跟鍾於對視。

然後她的俏臉瞬間紅透，“砰”的一下把門關上，鍾於的臉色再度鐵青起來，他有些惱怒道：“把衣服穿上！”鍾於轉身離開了房間，賀丹南沒有走，她等在外面，鍾於來到賀丹南面前：“怎麼了？”賀丹南的俏臉依舊泛紅，她的目光有些躲閃：“哦，沒沒什麼，我聽她們說你在這裡，就想過來看看。”

鍾於點了點頭，賀丹南繼續說道：“對了，那那個，我們都準備好了，就等你一起開始。”在這時白翼也從房間裡走出來，她來到鍾於身旁什麼也沒說。賀丹南掃了她一眼然後又飛快的看了鍾於一眼：“我們走吧”說完就帶著二人離去。

眾人選了宮殿的一個巨大演武場，在場地中間，那隻無毛大鳥早已被架起來，它的屍體被拼接過，頭顱和翅膀連上了身體，有許多人都在尋找木柴，等待一會的燒烤大會，還有一些人早已開始暢聊，其中天玄抱著一個酒罈躺在地上，看樣子大會還沒開始就已經喝醉了。眾人見到鍾於到來紛紛跟他打招呼，他笑著一一回應，賀丹南問道：“現在開始嗎？”

鍾於看了看天色：“再等一會吧，天黑之後再開始。”賀丹南答應一聲然後便離去了，白翼站在鍾於身旁，她眼中帶著好奇之色觀看場中忙碌的眾人，這時有一些人同樣把目光看向白翼，她冷哼一聲，鍾於見狀問道：“怎麼了？”“他們看我的目光像是在看食物。”

聽到這話鍾於無奈苦笑：“事實上你本來的命運就是食物，他們嘗過一次妖獸的味道，如果有機會自然不會放過。”白翼臉色有些蒼白：“你不會那樣做吧？”鍾於沉默了一下道：“既然你願意做我的僕從，那我自然不會傷害你，不過我希望你記住自己曾經說過的話，永遠不要背叛我。”鍾於盯著場中的火堆緩緩說道。

白翼回道：“我們白銀鳥一族向來說到做到，至死不悔。”鍾於輕點頭顱：“還記得我給你起的名字嗎？”“白翼”二人才聊了沒幾句，便被楊源打斷了，他坐到鍾於身旁笑道：“鍾兄弟，進入餘晉神府以來你似乎已經打敗了三隻妖獸，這戰績著實讓人驚歎啊。”鍾於哈哈一笑：“大部分都是因為運氣，我想楊兄同樣能做到，只是沒有機會施展罷了。”

“你太看得起我了，若是遇上那些妖獸估計難逃一死。”楊源擺手說道。此時白翼有些不解：“你不是戰勝了四隻妖獸嗎？怎麼只有三隻？”

眾人並不知道後來的一戰面對的是兩隻妖獸而非一隻，因為其中一隻被天玄吞下化為了枯骨，故而連屍體也沒留存。楊源聽後瞪大了眼睛，他們二人一陣閒聊。很快天色昏暗下來，木堆上也升起了火焰，在場之人只有近百，這隻妖獸能讓眾人吃的比上次盡興。鍾於等到大鳥被烤了一陣後上前抹調料，回到座位鍾於有些疑惑問道：“為何王兄不在？”

一個人回道：“王兄弟自從來到此地後就一直行蹤神秘，我們只見過他幾面，本來想找他一起享用妖獸之肉的，但我們找了許久都未曾找到。”鍾於聞言笑道：“算了，我們留一點肉給他。”鍾於話音落下，一個男子站起身來：“鍾大哥，你曾救過我們，現在又是第二次請我們吃妖獸的肉，我敬你一碗！”

鍾於看著那個滿臉絡腮鬍足有四五十歲的男子一時間臉色鐵青，他們的容貌可以在修為到達某種境界後定格，有許多人都以為鍾於是天縱之資修為早成，但實際年齡卻比自己大。鍾於還未回話便又有人站起身來：“我也要敬鍾大哥一碗！”

頃刻間那些人紛紛站起身端著自己手裡的大碗要敬鍾於，就連那些託月宗的女子也不列外，到了最後就連賀丹南和楊源也端起碗來。不過賀丹南看向鍾於的目光還是有些躲閃，那一幕似乎讓她不容易遺忘，鍾於掃視了一番眾人，他大笑道：“承蒙各位看得起我，幹！”

“幹！”

眾人大笑著一仰頭把碗裡的酒喝了下去，這一次燒烤大會有了經驗，眾人除了那隻巨大妖獸外，還準備了許多食物，魔獸肉、野果還有某種美味的野草，這一次他們把自己儲物袋裡的酒全都拿了出來，讓眾人一醉方休，後來天玄醒了一次，不過醒來後它就跳進旁邊的一個酒罈裡。白翼手上同樣端起酒喝了個痛快，這次他們喝的比上次還多，一直暢聊到深夜方才就地睡去。

第二天眾人陸續醒來，他們各自回到房間。鍾於傷勢未好，加上又喝了這麼多酒，一直都沒有醒來，最終白翼第一次盡了僕從的義務，將他和天玄帶回房間悉心照料。

一個多月的時間後，鍾於閉目盤坐的身體忽然震動一下，然後緩緩睜開眼，他在神人境又有了極大進步，正在朝神人境中期行去，他知道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能使用紫珠讓實力再次提升，對於自己本來的目的他自然沒有忘記，也曾詢問過楊源，不過楊源對這方面卻是沒有多留意，楊源答應過他回去後會詢問帝天有沒有讓人恢復記憶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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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楊源的承諾後鍾於心中有些激動，因為帝天可以說是泉沁州第一人，只要他肯幫自己，那麼就有很大可能尋找到恢復記憶的方法，至少比自己一個人瞎找要好得多，這一個多月來鍾於依舊經常前往刀陣磨練，不過現在的他已經很難在刀意上加深修為，他似乎遇到了瓶頸。

故而鍾於去刀陣中修煉的時間少了一些，修煉完畢的鐘於離開了房間。他朝那個鐵壁通道里走去，來到某個陣法門前後鍾於停了下來，他駐足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大門裡忽然飛出一個人影，鍾於順手將她接住。這人正是白翼，此刻白翼身上的長裙都已經被血染紅，身上有不少傷口，在她手中握著一把冰藍色長劍。

這是鍾於在水豐村時從相力夫手上搶奪來的寶劍，現在將它贈給了白翼，白翼自從成為鍾於的僕從後便在他的吩咐下前來此地修煉兵意，但它身為妖獸修煉潛力沒有人族深厚，故而一個多月的時間過去也只是略有進展。

不過相比其他人來說進步已經很不錯了，因為他是妖獸，肉身非常強大，故而可以在這種無休止的戰鬥中修煉，其他人則不行，鍾於扶著她緩緩坐下，白翼臉色蒼白嘴角滿是鮮血：“對不起，我太沒用了，這麼長時間還是沒什麼進展。”鍾於搖頭笑了笑：“你還真夠貪心的，有現在的實力已經很不錯了，欲速則不達。”

白翼見到鍾於沒有責怪自己，露出安心的笑容，她朝鐘於懷裡靠了靠：“我們還有多久離開這裡？”鍾於並沒有注意到白翼的小動作，他回道：“大約還有三五天的時間吧。”“三五天”鍾於看了她一眼：“怎麼？有些捨不得嗎？”

再過三五天九大勢力的人便要離開餘晉神府返回神界中，一晃眼的時間他們已經進入這裡一年了，在這期間不知有多少生命逝去，進來時的浩蕩大軍，出去時也不知能有多少。白翼有些出神道：“確實有些捨不得，我在這生活了那麼久，現在突然要離開了，下次再想回來就要等一百年。”

鍾於笑道：“一百年其實過的很快，而且外面有更多的精彩。”聽到鍾於這樣說，白翼有些出神的雙目漸漸煥發出璀璨的光華，鍾於將白翼扶正站起身道：“你好好養傷，在出去之前的這段日子就別來修煉了，我們也要做些準備。”說完就要離去。

“鍾於”然而白翼卻忽然叫住了他，本來白翼是想稱呼鍾於為主人的，只是鍾於聽不慣那個稱呼所以讓白翼直接叫自己的名字，他回頭看向白翼：“怎麼了？”“沒沒什麼，我還是有些迷惘。”

鍾於能理解白翼此時此刻的心情，在天夢大陸冷雪帶著自己前往金夕城的時候自己同樣是這種心情，充滿了對未知的惶恐，只不過當時的自己早已經歷了許多人情冷暖會用面具遮蓋住自己的內心真實想法。他走到白翼身旁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擔心，既然你是我的僕從，我便會盡力保護你。”

然而白翼忽然抱住了他：“你能不能多陪陪我？”鍾於的身體僵了僵，他沒想到身為妖獸的白翼此刻竟然像個人族小女子一般軟弱，不過鍾於還是離開了白翼的懷抱：“白翼，這樣的舉動以後儘量不要做，既然你要進入神界，便應該學習一些人類的行為習慣。”

白翼很不解，她說道：“可我看到你們人族許多人都在這樣做，並且比我做的還要多？人族男子不都喜歡這樣嗎？難道是你討厭我？”鍾於臉色淡然，他沉默了一陣才道：“我跟他們不一樣，他們已經放棄了窺探大道，只想在有生之年享盡歡樂糜縱，而我的目標則是無上的大道，或許從前沒人教過你，現在由我告訴你，修煉是一條孤獨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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