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噗的一聲輕響,巨猿胸腹上又多處一個血洞,它更加狂怒,腦袋猛的咬向那傀儡,“咔”頓時響起一個破裂聲,果兒雙手急揮,無數巨大藤蔓纏繞而上,並且藤蔓上還長出許多尖刺,頃刻間讓那巨猿傷痕累累,只是巨猿乃妖獸體魄強悍無比,故而雖然滿身傷痕卻並不嚴重,但一時間它卻無法掙脫束縛。

便在此時夢衣倩雙眸盪開漣漪,一道扭曲光波咻的刺進巨猿頭顱,那巨猿頓時呆愣原地,連掙扎也暫時忘卻,厲森嘴唇蠕動,瞬息間那堆破碎骷髏骨架中急射出十來根白骨,一邊朝巨猿飛掠一邊在空中組合成人形骨架,鍾於也不顧傷勢手握落神刀再次飛衝,只聽噗噗幾聲巨猿身上又多出兩個血洞。

它渙散的雙目瞬間充滿暴怒,巨大的手臂胡亂拍打,鍾於和那人形骨架頓時倒飛而回,遠處的夢衣倩俏臉忽然蒼白至極,一大口鮮血狂噴而出,委頓在地幾欲暈厥。巨猿出狂暴吼嘯,不過下一刻卻忽然推金山倒玉柱般轟隆倒下,剛才鍾於跟厲森出手極其狠辣,都攻在巨猿要害,故而那巨猿搏命一擊後再也堅持不住。

鍾於又噴出幾大口鮮血勉強壓住傷勢開口道:“我們先離開此地,不知敵人中還有沒有半神境強者。”眾人皆點頭贊同,二狼妖早已被鍾於傳音告誡不要隨便動手,等的便是此刻,他們二人毫未損,當下化為狼族本體馱著眾人疾奔而出,鍾於小心翼翼將夢衣倩放在狼背上不停呼喚她的名字。

夢衣倩時而清醒時而昏迷,但鍾於檢查下卻似乎沒受什麼傷,一旁的千亦瞧他如此關心那女子心中頓時湧起嫉妒和憤怒,但看著鍾於滿臉焦急又有些不忍,於是開口道:“她受的不是外傷,若我沒看錯的話這女子應當是特殊術師吧?”鍾於聞言回過頭來:“不錯,她...應當算是幻術師。”

“什麼?”

千亦大驚失色,盯著夢衣倩看個不停,鍾於瞧她如此震驚也不想問其原因,只想知道她此番如何,便開口問道:‘千亦妹子知道她現在情形如何嗎?’千亦見到鍾於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如此親切的稱呼自己,臉上頓時覆蓋紅霞,她沉吟一陣後回道:“既然你說她是幻術師,那她的戰鬥方式定然是以靈識為主,靈識與魂魄緊密相連,稍有不慎便是魂飛魄散的下場,我見她最後那一擊頗為凌厲強猛,想來應當是受了反噬,剛才的巨猿本就比他高上一階,如此硬碰下...”

說到後來千亦沉默下去,鍾於心中一沉。“老弟放心,既然她是主修靈識之人,想來必有自保之術,應當不會有大礙。”王吾忽然開口勸慰,鍾於聞言默默點頭,但心中還是憂心忡忡,緊緊盯著夢衣倩清淡素雅的容顏,一刻也不想轉開視線。便在此時忽聽王吾驚呼:“前面還有敵人。”

眾人抬頭看去,只見密密麻麻的人群依舊殘殺不止,飛沙幫與那些神人慘烈交戰,地上也不知堆了多少屍體,流血漂櫓,殘肢斷臂到處都是,此刻眾人都受傷不輕,唯有王吾、厲森、果兒、千亦還保留許多體力。尤其果兒最喜歡這等場面,見狀之後立於狼背之上哈哈大笑,一時間雙手藤蔓亂舞,凡是當前攔路的人無論敵友紛紛掀飛或者刺穿。

千亦之前雖然已經見識過這個小丫頭的兇殘,但此刻瞧他見誰殺誰,毫無憐憫惻隱之心,也不禁有些驚訝。二狼妖一路疾奔,路上障礙都被果兒掃開,行進之間極為順利,但奔行一炷香的時間後忽然感到一陣殺機襲來,只見遠處猛的衝出一個圓滾滾的胖子,那胖子手持半圓形大刀,狂奔一陣後猛的躍起朝眾人撲來。

果兒見狀冷哼一聲,無數藤蔓朝那胖子席捲而去,誰知那胖人手中大刀揮舞,刀氣縱橫肆虐,藤蔓竟被紛紛攪碎,果兒驚撥出聲,眼見那人的大刀便要砍下,身後徒然亮起一道金光,傀儡人偶踏狼而起,手上大戟哐噹一聲跟胖人交擊,那人身形頓停,而傀儡人偶藉助反震之力飄然回到狼背上。

那胖人見狀頓時大怒,忽然仰頭長嘯,身形急劇變大,頃刻間化為一隻高四米,長七八米的野豬,它四蹄踏下整個地面都跟著劇烈震動,一雙獠牙像鋒銳彎刀刺向天穹。果兒見狀更是惱怒,正準備出手卻忽然被千亦攔下:“何必非要跟它蠻鬥?”

說完伸手在儲物袋中摸索一番,之後取出一個碧玉小瓶拔開瓶塞,一陣嫋嫋煙霧幽幽飄蕩開去,那巨豬追了一陣後忽然身體開始搖晃,再接著口鼻噴血轟隆一聲倒地不起。眾人見狀心中都是一陣驚喜恐懼,再看向千亦的目光不禁也變了滋味,那之後眾人再沒遇見任何變故,一直奔到城牆處二狼妖利爪如刀,嵌在石頭中奔上城頭,不過幾息時間他們眾人便消失在茫茫夜色裡。

次日,眾人在城外的一個山洞中紛紛醒轉,才一醒來鍾於便觀察了一番夢衣倩的傷勢,眼見她依舊半睡半醒,傷勢不知如何,鍾於心中更是不安,正要想辦法為她治療時忽然聽到王吾驚呼:“糟了,白翼沒有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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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聞言都是臉色大變,鍾於四下掃視果然沒現白翼的身影,昨晚激戰至最後夢衣倩忽然受傷,自己一心所繫根本沒有關注其他,其他眾人也被連連驚變所攝了心神,早已忘記那跟一個金翅男子交戰而不知所蹤的白翼,鍾於心中焦躁懊悔,忽然想到自己來的時候便不曾看到白翼身影,當下王吾幾人方才告訴他白翼昨晚飛往冥冥天際。

飛沙幫跟妖獸聯合,勢力大漲,昨晚全力攻城必然高手眾多,白翼區區神人境,如此一夜過後恐怕凶多吉少,鍾於心中擔憂焦躁卻不知該如何是好,以他現在的傷疲之身即便返回找到白翼也絕不可能全身而退,但若就此離去不顧白翼生死他卻也難以做到,一時間天人交戰,心中煩悶焦急。

眾人見狀也不打擾,都知道此刻無法抉擇。就在此時,他忽然感到一陣涼意浸腦,所有躁慮不安頃刻間煙消雲散,是握住落神刀的感覺,當年自己中了刺心之毒,便是依靠它方能艱難熬過,否則那種劇痛早已讓自己瘋掉。此刻鐘於只覺一陣空明,彷彿自己化身蒼茫天道,無悲無喜,無慾無求。

眾人見他本來緊皺的雙眉忽然舒展,並且嘴角多出一縷輕笑,不禁面面相覷,困惑狐疑,沒過多久鍾於緩緩睜開雙目:‘王兄,我要勞煩你刻畫傳送陣了。’王吾聞言頓時一愣:“這當然沒問題,不過老弟怎麼忽然有這個閒情雅緻?”

鍾於淡然一笑:“白翼不能不救,但我們受傷已重決不能貿然行事,你在此地和天玄腹中分別刻畫一個傳送陣法,我們藏身天玄腹中,一旦遇到亡命關頭便使用傳送陣來到此地。”王吾先是一愣隨後連連拍手:“妙啊!我以前怎麼沒想到如此做呢?哈哈哈,鍾老弟果然才智群,我這個絕代智將的名頭恐怕要易主了。”

“等等”卻在這是千亦眉頭微蹙,她開口道:“你難道不知,昌都之內空間不穩,使用傳送陣有極大可能陷入時空亂流中,被絞殺而死。”眾人聞言都是大驚,王吾也似乎想起什麼:“並且我們雖然可以逃命,但天玄該如何?”

鍾於點了點頭,沉吟一陣後開口道:“千亦妹子說的不錯,不到萬不得已決不能使用傳送陣,至於天玄則不必擔憂,它能縮小身體,一般不會被人現,即便被現,他也能吐出奇霧制敵。”

說到這裡鍾於掃了眼眾人:“此刻正直兩難關頭,我不能捨棄白翼,也放心不下婉兒,本想帶著她一同進入天玄腹中,危急時便用傳送陣逃命,但經千亦妹子提醒方才想起昌都內無法隨意使用,眼下只能將她交給你們了。”說著看向王吾、果兒、厲森他們,果兒一把抱住鍾於搖頭道:“不不不,我跟你一起去。”

“是啊,我們既是同伴自然該同生共死,那白翼我們雖然只認識不久,但我卻也將她當做朋友,朋友有難,我又怎難能坐視不理?”厲森盯著鍾於緩緩說道。鍾於苦笑:“可若是你們因我而出事,我即便死了也難以心安。”“哈哈哈,這是我們自己做出的選擇,你有何不安,能一起戰死倒也痛快。”

鍾於聞言身軀一震,見到厲森淡然而笑,心中也不禁湧起豪情:“說的不錯,我們兄弟一世,即便戰死也無遺憾,哈哈哈!”天玄嚶嚶直叫,似乎極是贊同。

王吾乾笑兩聲:“老弟啊,你也知道我乃是萬里遁甲宗的唯一傳人,本來跟你們一同出生入死實屬應當,但我身懷重任,命不由己,悲痛傷心下只能忍辱負重,舍小義,取大節,我心中何其想跟你們一起在敵陣裡殺進殺出,慷慨悲歌,舔血刀頭,但我...”

說到最後王吾眼中竟溼潤起來,一旁的厲森、果兒、千亦和二狼妖見狀都是感動不已,果兒更是泫然欲泣,唯有鍾於嘴角掛著淡笑,天玄更是站在鍾於肩上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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