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重逢？

鍾於抬起頭來看著隨風遠去的白色光華微笑自語：“我可沒說過自己要去暗黑神界。”雖然這樣說著但鍾於心中忍不住想了一番暗黑神界的輪廓，那未知的世界對鍾於還是有些吸引力的，只是他的心確實已經在十年之前隨著上官婉兒遠去而死掉，那一絲興趣無法將鍾於從心若死灰中解救出來。

便在此時藍山嘶啞著嗓子開口了：“小子，我在死之前想問你一個問題。”鍾於看向藍山，他笑了笑：“你問。”“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鍾於輕出了口氣緩緩解釋道：“我是從你聽到藍心死去的訊息後依然非常冷靜的時候開始懷疑的，三年之前藍山可以為了藍心而孤身一人踏進那無邊無際的蟲海之中，三年之後聽到她的死訊卻像是得知一個陌生人的死亡訊息一般平淡，如果是你會不產生任何懷疑嗎？”

藍山嘎嘎一笑：“那畢竟不是我的親人，我無法做出悲傷的表情，不過我以為你會覺得平靜是一種更加深沉的悲傷。”

“你很聰明，一開始我的的確確是這樣認為的，不過在你告訴我們出來之後暫時不想見藍凰的時候我才真正的開始思考你的問題，得知女兒死去又孤獨漂泊了三年出來之後卻不想去見唯一的親近之人，雖然你當時說出的理由也有說服力，但我覺得與他們二人之間的感情來比較那根本不能算是理由。

一次大戰失去了兩個最親近的人，藍凰又身為一個女子她一定忍受了許多悲傷和痛苦，若是站在你的位置思考稍微有些理智的人都會選擇儘快回到妻子身邊安撫她受創的靈魂。”

“哈哈哈哈，分析的不錯，繼續說。”鍾於掃了藍山一眼：“其實最讓我懷疑的也就是這兩點了，只是後來一些小事情更加讓我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一是你身上異常濃郁的煞氣，從我見到藍山時我就看得出來此人心性寬容性格溫和，這樣的人又幾乎沒怎麼殺過人身上怎麼會有如此濃烈的煞氣？

二是在你知道藍修身為獵頭一族的身份後竟然絲毫也不驚訝，要知道藍修就是生活在藍山身旁多年的親近之人，這親近之人忽然多出一個讓人驚恐的身份普通人又怎麼會沒有絲毫情緒波動呢？除非這個親近之人已經變成了陌生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好好好！”藍山抬起佈滿皺紋的雙手鼓起掌來：“敗在你手上，我不冤。”

鍾於微微一笑：“其實我也有個問題想問你。”聽到這話藍山愣了愣：“你問。”“我們聊天的時候我有意說了一些曾經發生的事，為何你全都能正確的回答出來？”“哈哈哈，自然是因為我吸收了藍山的記憶。”

鍾於點了點頭：“還有一個問題，你前來此地到底有什麼目的？”藍山沉默了一下：“為了一勞永逸，我想知道天夢大陸上最強的人是誰，若是能殺死他我就不必再有任何擔心，直到後來你答應了那個女子的要求之後我就改變了想法。”鍾於露出笑容：“你想等我們互相殘殺兩敗俱傷之後再毫不費力的將我們都殺掉。”

藍山臉上帶著雖然蒼老但依舊老謀深算的笑容：“只可惜，我不知道從一開始自己就在你的陷進之中。”鍾於輕輕搖頭：“我雖然設了陷進，但你可以選擇不跳下來。”藍山笑了笑：“不必說了，給我一個痛快。”“我並未說過要殺你。”聽到這句話藍山愣住了：“你不打算殺我？”

鍾於緩緩點頭：“它吸收了你大量的靈識和精血，如今的你無法再對誰有威脅，我又何必再動手殺你？”藍山盯視著鍾於：“這可不像你的做事手法。”鍾於沉默下來，藍山露出笑容說道：“你是因為這具身體的主人所以不打算殺我。”鍾於長長的嘆了口氣：“我欠藍心太多了。”

藍山看了看鐘於然後低下頭去不再說什麼，二人就這樣沉默了許久之後鍾於忽然想起了夢衣倩，此時他的體力已經恢復了許多，身形一閃鍾於便朝剛才夢衣倩所在的地方飛去。鍾於很快便回到了此地，夢衣倩還在那個地方，只是她此刻跪坐在粗大的樹枝上，就連那張從不離身的面具此刻也滾落一旁。

鍾於漂浮在夢衣倩身後十米處不知該如何是好，看樣子幻心老人在夢衣倩心中的地位非常重要，此刻的夢衣倩跟十年前的自己何其相似，鍾於能夠理解那種悲痛所以更加不知道該如何去勸解她。“呼~”漂浮許久之後鍾於長嘆了口氣，他緩緩靠近夢衣倩：“夢姑娘，每個人都無法逃脫這一劫，你也不必太過傷心了。”

夢衣倩依舊跪坐在那裡沒有絲毫反應，“哧”鍾於落在樹枝上繼續說道：“她老人家在天之靈恐怕也不希望看到你變成這樣？夢姑娘，還請節哀。”聽到這句話夢衣倩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她輕聲抽泣幾聲然後站起身來，轉過身來的時候那張俏臉之上還梨花帶雨。

陽光透過濃密的樹枝照耀在這一男一女的身影上，風吹樹葉響起“刷刷刷”聲讓時光有種留下了痕跡的感覺，這一刻鐘於腦袋“嗡”的一聲直接變成了空白，然後亂七八糟的畫面不斷在鍾於腦海中閃過，久遠的或是剛剛發生的反正是一片雜亂，他感覺自己的腦袋似乎要炸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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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片靜謐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夢衣倩還沉浸在失去師傅的痛苦之中，但她很快發現面前的男子正盯著自己臉頰一臉呆滯，夢衣倩知道鍾於並不是會陷入美色中的人，她臉帶疑惑眉頭微皺。鍾於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他覺得自己彷彿已經度過了一生，亦或者是回到了十年之前，這十年發生的事都是一場夢，那清美婉約如一汪秋水的臉頰不就是自己十年來的執念嗎？

鍾於覺得此刻像在夢中，他的聲音伴隨著身體和嘴唇顫抖：“婉兒...”像一個人十年沒有說話，鍾於不知道現在自己是什麼心情，在夢中百轉千回的臉龐此刻清晰的出現在他面前，雖然較之十年前有了一些改變，但變化並不大，鍾於非常肯定這就是上官婉兒的面容，夢衣倩變成了上官婉兒？或者說夢衣倩其實就是上官婉兒？“鍾於，你怎麼了？”

夢衣倩的聲音將鍾於從一片餛飩中吵醒，以前從未覺得，但此刻鐘於覺得這個叫自己名字的聲音也跟婉兒極其相似：“你是誰？”鍾於喃喃問出這句話，夢衣倩眉頭輕蹙：“我是夢衣倩啊。”

鍾於搖著頭，他的眼睛一直注視著那張俏臉：“不，你不是夢衣倩，你是上官婉兒。”“你怎麼了，該不會是受傷了？”“我沒有受傷，現在的我非常好，我現在也不是胡言亂語，你就是上官婉兒。”夢衣倩微微搖頭：“看來你是認錯人了，或許我跟那個叫上官婉兒的姑娘長得很像。”

聽到這話鍾於似乎恍然醒悟，他想說什麼卻只是張了張嘴，過了一會鍾於忽然說道：“那你還記不記得自己童年時候的事情？”聽到這話夢衣倩愣住了，鍾於眼中帶著期待和恐懼，他盯視著夢衣倩的雙目似乎是想讓自己的身體融入進去看看她到底是誰。

夢衣倩低下頭去，良久之後她搖了搖頭：“我不記得童年的事情，不過那跟你說的有什麼關係？”聽到這句話鍾於感覺自己因為喜悅快要失去意識，若不是夢衣倩就在自己面前他可能會狂嘯出聲。

鍾於向來平靜的臉龐此刻露出喜悅至極的表情，他覺得自己忽然不會說話了，因為他腦海中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跟面前的人兒說，他想將自己這十年來的思念和痛苦變成一個魔法釋放出來，但他做不到：“你不記得我卻記得，你曾經是冰雪女神宮的一個弟子，冷雪帶我經過天陽城時遇到了你，我請求冷雪帶你一起走，然後我們便一起上路來到金夕帝國都城，在那裡發生了許多事，最後你在金夕帝國士兵的追殺下跳進了一個深不見的水潭，從那一天開始為了給你報仇我不斷修煉，不斷在生死間掙扎，你知道這十年我有多想你嗎？”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鍾於的聲音已經完全顫抖，許久沒流過淚的鐘於再次哭了出來，在這之前鍾於曾以為自己這一輩子永遠都不會再流一滴淚水，然而夢衣倩的表情很平靜，就像是在聽一個陌生人的故事，事實上上官婉兒對她來說確實是一個陌生人：“但你說的這些我一點記憶也沒有。”

聽到這句話鍾於沉默了，他盯著夢衣倩的雙眼：“你就是上官婉兒，我絕對不會弄錯，為了你我記了楊然他們十年，我將他們殺死的那天你也在，你知道嗎，我殺他們就是為了你啊！”夢衣倩轉過頭去看向周圍的樹葉：“我知道你殺楊然有自己的目的，可能你這十年來也確實生活在思念之中，但你說的這些我一絲一毫的映象也沒有。”

鍾於呆住了，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夢衣倩又將頭轉過來看向鍾於：“或許只是我們倆的相貌非常相似，畢竟你那麼想她會弄錯也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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