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臉上的表情這一刻並沒有太多人去注意,但鍾於卻不得不注意,見慣了人情冷暖和人心善變的他在此刻非常明白最大的威脅是什麼,鍾於眼角的餘光幾乎從未離開過族長的臉龐。

只要族長臉上露出一絲想要當場動手的狠厲,鍾於便會瞬間拔出彎月用自己的鮮血或族長的鮮血來徹底結束這場鬥爭。好在族長心中似乎更加畏懼那粒黑色丹丸,他臉上的表情經過數次的變化後最終變為哀淡。

鍾於身上的傷口正以極快的速度癒合,只是失去的鮮血和體力卻依舊讓他的臉色顯得蒼白無比“咦?主人,你覺不覺得這周圍的狂風似乎比之前小了許多?”

鍾於聞言愣了一下隨即抬頭朝周圍看去:“的確小了很多,似乎這龍捲風的範圍也縮小了。”“這很正常,無底洞出現一晝之後便會緩緩變小最後消失不見。”族長臉色略有些滄桑的開口給二人解釋。

鍾於臉上露出輕笑:“族長,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族長聽到這話臉色哀愁的搖了搖頭:“能有什麼打算?自然是帶族人返回林心島。”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看向鍾於。

雖然沒有開口說什麼,但鍾於當然明白族長的意思:“族長放心,既然事情已經結束了,我想一切都會變回從前的樣子,只是希望族長不要再一時衝動做出什麼讓自己後悔的決定。”

鍾於的話語很淡,淡到族長聽不出這句話是威脅還是善意的提醒,他心中揣測著鍾於的意思不知該怎樣讓他消除自己心中的憂慮,便在此時一直被捆綁著的那個奇異女子忽然開口說了幾句話。

眾人都聽不懂她話中的意思,但看到她臉上的焦急神色並且不時望向位面通道的急切眼神鍾於三人自然是明白了她的意思。鍾於輕蹙眉頭低頭沉思不語:“主人...”

冷月似乎猜測到鍾於此刻在思慮一些什麼忍不住輕啟朱唇叫了一聲主人。其實這個從位面通道過來的女子從鍾於和半人馬戰鬥開始便一直在想辦法逃跑。

只可惜捆綁她的繩子如鍾於所說是用蛟龍之筋為主料在特殊藥草中浸泡三月而成的囚天絲,他想要依靠蠻力掙脫幾乎是不可能的,再加上雖然一直關注鍾於戰鬥卻同樣將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江林這個冷靜的傀儡在一旁看守,她自然更沒了逃走的可能。

鍾于思慮了良久沒有發現一絲可以利用眼前女子的地方,最終淡淡開口道:“江林,給她解開。”“是,主人”江林對鍾於的命令從來不會有一絲質疑或是反對,這一點確實是傀儡的特質。

“外族人,她是誰,為什麼會被你們捆著?”族長見到鍾於等人對待這女子如此深思熟慮忍不住開口問道。鍾於看了族長一眼:“這女子是從你們口中的無底洞中出來的。”

“什麼?!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放了她,從那無底洞中出來的生物都是惡魔!”看著已經逐漸跑遠的女子背影,族長忍不住開口質疑。鍾於輕笑道:“別問我,這可是她的意思。”

說著鍾於朝冷月努了努嘴,冷月見狀秀眉微蹙沒有去看族長更不打算去回答他的疑問,在冷月心中雖然大長老不是被族長殺害,但知道他們之間多年來的正真關係後。

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再像以前般對族長充滿敬畏和尊崇,更何況族長曾經逼迫冷月做出選擇,這一刻的族長在冷月心中更多的是厭惡甚至還有一絲憎恨。

族長見到冷臉相對的冷月臉上露出無奈的神情最終嘆息一聲不再說什麼。眾人坐在那裡邊聊天邊休養身體。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天空中再也沒有迅疾的狂風吹舞,也沒了明亮的閃電轟鳴。

天地間的一切似乎再次歸於平靜。鍾於站起身來,江林就像一個木頭般跟著鍾於站了起來,冷月見狀先是怔了一下,她的臉色稍微有些蒼白,但過了五息後她同樣站起身來然後緩緩的走到鍾於身邊。

鍾於臉色平淡看向族長:“我們是時候分別了,接下來的一切都交給族長你處理了。”族長聞言連忙站起身來:“那我吃下的那粒...”“族長放心,給你吃下的那粒黑色丹丸名叫逆血丹,服下此丹後只要在三天內不動用體內鬥氣便會安然無恙,但若是用了鬥氣便會血脈逆衝,筋脈盡斷,最終爆體而亡。”

“什麼?”“什麼?!”不僅僅是族長露出震驚且後怕的表情,就連冷月都臉色大變:“你...你什麼時候給族長吃這種東西了?”鍾於聞言眼含笑意看向冷月:“若是我不留些手段,剛才我虛弱的時候恐怕就已經被人殺死了。”

冷月聽到這話怔住了,隨即低下頭去沉默不語,以族長這幾天來的表現來看他做出這種事的可能性非常大,族長震驚的看著鍾於說不出話來,自己剛才若是起了殺心最終會怎麼樣。

鍾於輕笑著說出了答案:“族長大人,若是你剛才想對我不利,即便你能殺死我們,最終也難逃死亡的下場,而你若是被我拖到毒性發作最終沒殺死我,那我恐怕會對你的搖光族做些報復性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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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於臉上的笑容很平靜,看上去就像一個長相清秀的少年在和煦的開著玩笑,但這平靜的話語聽在族長耳中卻比世間最惡毒的詛咒還要令人心寒,以族長的心性很輕易猜到眼前年輕人口中說的報復將會何等可怕。

而他也相信眼前年輕人有這個實力。族長心中所有與他為敵的念頭在此刻都煙消雲散,這樣的敵人絕不是他想去招惹的。“冷月,我們該上路了,你還有什麼話想跟你的族長說嗎?”

鍾於看了冷月一眼輕輕說道。族長聽到冷月這個稱呼愣了一下,當他發現這個稱呼是在叫露彤的時候不禁更是發愣:“露彤,這是怎麼回事?”感受著族長充滿詫異的眼神,冷月緩緩抬起頭來與他對視。

她的眼神在此刻很平靜,或者說是死寂:“露彤已經死了,從你們對露彤動殺心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死了。”冷月的話語中滿是落寞和淒涼甚至還有一絲麻木。

就像鍾於身邊站著的江林一般面無表情:“露彤...”族長開口艱難的叫出這個名字,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生鏽的鐵塊摩擦發出的聲音,最終族長看著三人的身影漸行漸遠,緩緩消失在沙塵飄蕩的空氣中。

一路行至海邊,那寬廣無垠的藍色海洋出現在三人的視野中,遠處的天際和汪洋連在一起,分不出哪裡是天,哪裡是海。江林面無表情的從腰間布袋中取出那艘木船,然後先躍了上去。

鍾於跟在江林之後也躍上木船,他回頭看向冷月,發現她正看著後面的密林怔怔出神:“如果你真的不捨,就回去吧。”鍾於溫和的看著冷月,嘴角甚至帶出一抹溫暖的弧度。

冷月聽到這句話咻的一下回過頭來看向鍾於,她此刻懷疑自己剛才聽的話是幻覺,滿臉不可置信。鍾於無奈的搖了搖頭:“你的心根本不在我這,即便得到了你的身體也沒什麼用,我想要的可不是一具每天只會怔怔出神的人偶,畢竟養一具人偶也是需要開銷的,我可不喜歡白白浪費精力。”

說完後鍾於靜靜的看著冷月,冷月聽到鍾於的這句話低下頭去,二人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鍾於見到冷月久久沒有回答自己便繼續說道:“我知道你肯定會不捨,其實我這個人也不喜歡強人所難,我們就此分別吧,若是有緣的話也許有生之年還會再見。”

說完之後鍾於便轉過身朝著木船上的房間走去並且開口吩咐道:“江林,開船。”“是,主人。”江林木然著發動船隻,揚起帆。忽然“啪嗒”一聲異響傳進江林耳中,但他的臉色卻是沒有絲毫變化依舊啟動木船朝來路駛去。

冷月跳上木船後便徑直走進鍾於用來休息的房間,鍾於看到冷月走進來不禁愣了一下,隨即搖頭失笑:“你這個人還真是奇怪,我之前利益誘惑,生命威脅,你無論如何都不肯跟我走,現在我主動放你離去,你卻又自己跳上船來。”

冷月臉上帶著一絲淺笑:“你這人才是奇怪,既然之前花費那麼多手段想帶我走,為什麼到了最後卻又要放我離去?”兩人對視一陣忍不住都大笑出聲。

笑了一會後鍾於看向冷月疑惑問道:“為什麼要跟我走,你應該非常不捨才對。”冷月緩緩坐在鍾於對面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才輕聲說道:“搖光族已經不是過去的樣子,我留下做什麼呢,這裡已經沒有值得我留戀的東西了,雖然心中確實不捨,但也許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鍾於聞言哈哈一笑:“你可不要勉強自己,雖然我幫了你很多,但我不希望你跟我離去只是為了報恩。”冷月俏眉一挑臉上竟然露出些許調皮的神色:“你這個人心腸歹毒,做事不擇手段,我跟著你除了報恩還能是因為什麼?難不成你覺得我是喜歡上你了?

哎呀呀,我以前除了心腸歹毒這些缺點還真的沒有發現你還有自戀傾向,麻煩你找個乾淨的水池照一照自己的臉,我們族中比你英俊的男子可以用數不勝數來形容,我何必要委屈自己?”

饒是鍾於心性淡漠,對於這些外在的東西絲毫不感興趣,但聽到一個女子如此直截了當的嫌棄自己的長相,他心中還是有一股無名火起,尤其是在這個女子還應當稱呼自己主人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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