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眉:“活捉了他,也算是對當年五萬英靈的交代,至於如何處置···”

顯然,顧青城也有些拿不準,涼嫣嘆氣,依著葉朗那樣剛烈的性子,又怎麼會服軟,更別提為顧青城這個前朝逆相正名。

涼嫣猶豫下:“不若先留他一命吧,哥哥,早晚···早晚是要入主鳳陽城的,屆時有這個葉朗在,總有真相大白那一天。”

聽到涼嫣這樣說,白淺連連點頭,表示贊同:“嫣兒說的對,這葉朗才是當年謀逆格爾那的罪魁禍首,等到我們搞定了宇文澈,屆時便將葉朗的罪行昭告天下,正好還青城兄長一個公道。”

白淺和涼嫣兩個人看顧青城猶豫,都以為顧青城也是在擔心逆相的冤屈,然則,顧青城卻並非只是因為這個。

在他心中一直有一個疙瘩,便是如何經歷了生死,那疙瘩都是難解的,那就是涼嫣的身世,涼嫣是虢國大將軍傅江唯一的血脈,而葉朗又是屠了虢國大將軍府的兇手,是涼嫣名副其實的仇人,如今滅族的仇人就在眼前,他到底該如何做?是告訴涼嫣,了卻自己心中的一樁事,還是繼續隱瞞?

這麼多年,他一直知道,其實涼嫣十分渴望能知道自己的身世,他心中心疼涼嫣,從想要一吐為快,可是他卻不敢說出來真相,當年若不是他見死不救,預設了葉朗的舉動,想來虢國大將軍也不會到現在也身背罵名,若是正要算一算涼嫣的仇人,他顧青城這個名譽上的監斬官是如何都逃不掉的。

如今葉朗已經成為砧板上魚肉,任人宰割,顧青城反倒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顧青城的眉心越皺越緊,看的白淺和涼嫣也是一臉的唏噓,前朝逆相不好當啊。

白淺興致勃勃的去後院報復打擊動彈不得的葉朗去了,凝心也去重新整軍,準備明日一早進軍梁州府,涼嫣看著顧青城從剛才就一直沒有舒展的眉毛,輕咳,那人沒反應,又輕咳,那人還是沒反應。

涼嫣覺得,她就是咳出血來,依著顧青城這股子專注勁兒,想來也是不會搭理她的。

孩子苦瓜臉,無法理解顧青城為何如此失神,不過小身板還是朝著他貼過去。

“哥~”

“哥哥~”

“親哥哥~”

“涼嫣最帥的大祿第一男子~”

顧青城被她攪合的無奈,只得又將她按在懷裡,可是那小腦袋卻還是不老實,蹭的他心間癢癢的。

“嫣兒,你這樣是在引誘我做壞事。”

顧涼嫣抬臉,笑的露出標準的八顆小白牙:“才不是,我那裡是引誘?明明是邀請!”

顧青城:“······”

嘆氣,真是養娃艱難,怎麼不知不覺就把娃兒養成這樣一副沒羞沒臊的樣子,心中更加確定,等到回到鳳陽城,見到楚洛那個庸醫,一定要立馬燒了他的小寶典,瞧瞧把他純潔善良的姑娘荼毒到如此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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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城抱著孩子嘆氣,半響,糾結的快要張蘑菇:“嫣兒,你說,我將來若是做了什麼讓你不開心的事情,你應該不會離開我的吧?”

涼嫣正在他的胸前畫圈圈,聽到他這麼說,立馬振奮起來:“說!你是不是又在外面沾花惹草?一個凝心就已經夠難纏了,你還要弄出什麼諸如杜綰這樣的鶯鶯燕燕?”

顧青城無語,涼嫣這個腦回路怎麼能不健康到這個程度?張口閉口的都是沾花惹草,楚洛這廝到底做了什麼。

他耐著性子,循序善誘,欲說還休:“哪有沾花惹草,這輩子有你這個搗蛋鬼在,哪有花草能圍的上來。”

涼嫣表示贊同的點了點頭,想當初,他顧涼嫣最拿手的就是毀人姻緣,專門針對顧青城,一毀一個準兒。

青城不死心:“我問你的話你還沒回答呢?嫣兒。”

涼嫣巴拉手指頭,不知不覺,眉眼已經有些睏倦,她的聲音懶懶的,揪著顧青城的衣領就往他的懷裡鑽:“只要不是鶯鶯燕燕,沾花惹草,旁的事,本姑娘應該不會和你計較的。畢竟有我看著你,你還能翻天不成?”

顧青城啞言,當年她還真是個名副其實的三寸丁,那裡能看得住他。

在想扣根問底的試探了去,懷中的人兒已經睡熟了,紛嫩的臉蛋,長長的睫毛,縱然比不得從前的傾城絕色,不過細細瞧了去,卻是滿滿的賞心悅目。

顧青城寵溺的將涼嫣仔細的蓋了細緻,這才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是真的不能失去涼嫣,別說是失去,就是同她鬧個彆扭,都覺得無從下手。經歷了從生到死,他想他再也賭不起了,無論涼嫣知道當年的事情是否會怪他,他都決定將這件事徹底隱藏。

至於葉朗···謀逆也好,逆相也罷,他顧青城真的一點都不在乎,民族的罪人,殺了剮了,又有何區別?

涼嫣睡得香噴噴,顧青城終於下定決心,帳外的軍隊已經整理完畢,陽光從門縫柔柔的射進來,空氣中的灰塵上下翻飛,顧青城重新帶上那張冷酷的面具,他終究會奪回屬於他的一切,無論是女人,還是江山。

因著凝心和白淺綁架了宇文淮,城主消失掉了,城中的守衛軍和城主府的家奴都失了分寸,等到顧青城率大軍行至梁州城下時,梁州城已經亂成一鍋粥。

白淺拎著宇文淮到城樓下,沒一會那守城的就頂不住了,乖乖的開了城門,子蘇大軍再一次沒費一兵一卒就順利攻打下了一座新的城池。

遠在涼州府的宇文淳聽見報信的描述白淺是如何拎小雞一樣的把宇文淮拎到城門前那一段時,連那蒼白的面容都笑出了一絲淡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