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手指縫裡偷瞧著凝心被自己氣跑了,涼嫣那滿是晶瑩的眸子怎麼瞧著怎麼透著股子得意。

“人都被你氣跑了,這回可以安生些了吧?”

面對頭頂某人毫不留情的拆穿,涼嫣吧唧嘴,小手一抹臉,眼淚沒了,臉花了。

她笑語盈盈,完全沒有剛才那個哭哭啼啼,可憐巴巴的樣子。

“二丫可是睡在公子您的榻上,公子還沒攆人呢,二丫怎敢說走就走,豈不是辜負了公子的美意?”

顧青城對這個厚臉皮的姑娘已經瀕臨無計可施,面具下的眼眸無奈卻又平和,而那姑娘此刻正頂著張花貓臉對著他不停的放電。

如此場景怔怔的觸動了顧青城回憶的心絃,曾幾何時,顧涼嫣又何嘗不是摸得自己一臉花還不自知的自以為自己美豔的不可方物。

他怔忪,取了袖中的帕子,手上卻情不自禁的仔細替那張陌生的小臉兒抹去汙垢。

這樣的動作親暱而熟悉,涼嫣瞪著大大的眼睛,視線恨不得穿透那面具,好好的瞧個真切。

她伸出手,便向那面具招呼去。

顧青城何許人也,縱然是有些神遊天外,又怎麼會毫無察覺的被這姑娘搶了先。

涼嫣沮喪的看著一跳跳到好幾步之外的面具男,小聲音是真真的失落了。

“我知道縱然我如何說,你現在也不會對我完全信任,所以才如此設防的一定不讓我看見你的面目,其實我只是想要尋我那失散的哥哥而已。倘若我真是什麼敵軍派來的細作或是什麼圖謀不軌之人,早就被你發現馬腳了,又怎麼會活到現在?”

顧青城看著病榻之上低聲的姑娘,她···也是尋哥哥嘛?這樣一個和小豆丁性情相同的女子,他嘆氣。打斷她的話。

“好好養傷,等你傷好了,我便讓你瞧瞧我的真面目。”說罷便放下燕窩,大步走了出去,某二丫看著那俊逸非凡的背影,呆滯,半響,眼中再次泛出了淚花,縱使這個人真的不是顧青城,她亦心甘。

入夜,凝心在房中輾轉反側,女人的只覺,這個二丫絕不僅僅是看上去這麼簡單,表面上她不過是賀名揚身邊的女人,可是自從見到子蘇,這人就完全毫不顧忌也不保留的把主意完全放在子蘇身上。

這樣的亂入者讓凝心心中十分不安,吶滬與大祿的決戰在即,只要白淺順利把這探路的工作完成,屆時只要衝破宇文泓大軍的阻攔,顧青城便可以直接從涼州府一鼓作氣殺到鳳陽城。

大好的江山盡在囊中,凝心好不容易要熬到頭,怎麼能容忍二丫這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

她擁被而起,眉眼中透著猶豫,待把那泛著紅光的攝魂珠拿出來,她的心也被那光芒沉的堅硬了。

她必須要探探這個二丫的來歷,必須要這樣做。

再來小院兒時,涼嫣剛美滋滋的喝下一碗瘦肉粥,雖然肩膀上還是隱隱有痛感傳來,可是這房中的一切因著他的主人而讓涼嫣倍感安心。

正要小憩一會兒,便瞧著凝心推門而來。

顧涼嫣小心跳,怎麼瞧都覺得這個破門而入的凝心公主今天有些不對頭。

“喂喂喂,你來這裡幹嘛?子蘇呢?”

凝心的臉上有些許不自然,看著榻上的姑娘滿眼的尋找子蘇,她怒火中燒:“別瞧了,看也是徒勞,子蘇剛剛被軍中叫走了,沒個幾個時辰是回不來的。”

涼嫣嚥了咽口水,心中不由警鈴大作:“是你做的?你故意把子蘇騙走了!”

凝心一步一步的靠近睡榻:“倒是個聰明伶俐的,只可惜用錯了地方。”

顧涼嫣不由自主的往後蹭了蹭,雖然她自己也知道這中舉動完全是徒勞的。可是面色卻沒有一點懼怕的意思:“無所謂,反正你也不敢對我做什麼,本姑娘可是子蘇公子的救命恩人,你若是揹著他對我做什麼,就別再妄想他會傾心於你。”

被戳中心事的凝心面色灰暗:“不然你以為你還能活到現在嘛?你別以為你掐中了我的命脈,馬上,本公主也要好生探探你的虛實,帶我查清了,保不齊第一個要殺你的就是子蘇。”

涼嫣冷笑:“你要做什麼?”

凝心從懷中祭出那顆泛著幽光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