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被點名,心虛,顫顫巍巍:“回稟陛下,是皇后娘娘。”

宇文澈挑眉,一早就聽說皇后要在今日秀女初封,他心中倒是很滿意皇后的辦事效率的,他剛剛吩咐了,隔一天就已經操辦起來,正想抽了空去長宣宮走一遭的,也算是慰勞皇后。

“哦,皇后娘娘不是應該忙著秀女初封嘛?怎麼回事?出了什麼問題?”

趙元硬著頭皮:“皇后娘娘倒是沒出什麼問題,不過出了問題的是葉小主。”

“葉依然?”宇文澈的面色立即凝重起來,這葉依然可是能否用的動葉朗的關鍵,對如今的朝中局勢十分重要的角色。

“葉依然怎麼了?今日初封,皇后給了他什麼分位?”

趙元吞吞吐吐,可是此事卻是如何都瞞不過的,咬牙,趕緊和盤托出。

“皇后娘娘賞了眾小主去縹緲亭賞景,結果趙小主忽然從亭子上摔了下去,眾人都瞧見是葉小主推的,葉小主解釋說是身後有人退了她,這才牽連了趙小主,可是卻無人為葉小主的話作證,聽說趙小主傷的很重,當時就沒知覺了,皇后娘娘為了查案,就把葉小主直接關到了內務府,交給馮廖查辦了。”

宇文澈手裡攥著茶杯,聽到趙元的話,瞬間就把茶杯摔在地上,上好的青瓷盡碎。

“簡直是胡鬧,馮廖呢,帶他來見朕。”

趙元趕緊叫了小太監,連滾帶爬的跑去內務府送訊息去了,再回身,眼瞧著宇文澈面色鐵青,氣成這樣,他連上去收拾茶杯碎片的勇氣都沒有了。

要說這個皇后娘娘,也真是個人物,眼瞧著皇帝又是好說歹說,又是出賣色相的,前腳答應的好好地,轉身就把人家姑娘給關起來了,還扣上一定殺人未遂的帽子,這不是擺明了給皇帝對著幹嘛。

宇文澈抿唇,他對賀若雪,或者說他對後宮女人一向寬容,當然,這是在沒有阻礙他的朝中大事的基礎上的,可是賀若雪算計葉依然已經給他接下來的計劃造成了麻煩。

如今朝中慶國公仗著自己是國丈,一家獨大,楚國公押錯了寶,宇文淳回了涼州府,他就自請告老還鄉了,剩下的卓陽公自從顧青城一事倒是越顯老態,中庸的不能更中庸,若是想要找人牽制慶國公,唯一的人選就是大將軍葉朗。

與朝中,慶國公最怕葉朗得了恩寵。

與後宮,賀若雪也同樣忌憚葉依然。

而葉朗,要的不過是皇帝的態度,給眾人看看,在皇帝心中,便是他什麼都不做,也已然會得到重用。

這一切的一切交錯複雜,而今日賀若雪所為不管是為了她自己還是為了她孃家慶國公府,都成功的觸怒了宇文澈。

馮廖還沒進門就感受到大殿裡濃濃的殺氣,要說做奴才也真的不容易,剛剛躲過了皇后娘娘的威脅,如今就有徹底暴漏在皇帝的怒火之下。

“奴才馮廖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宇文澈抿唇,這麼多年掌管內務府的都是七竅玲瓏心,八面玲瓏眼,辦事的本事沒多少,敷衍應付的能耐倒是舉世無雙。

“葉依然之事朕遺聽說,既然皇后已經命你全權查辦,可有線索?”

馮廖垂著頭,上午才出的事兒,這才多大會兒功夫,屁股還沒坐熱就被叫來問話,查案?查毛啊、

“奴才無能,還未查出什麼結果。”

宇文澈斂眉,低頭翻閱著奏摺,話說的毫無波瀾。

“無妨,你內務府諸事繁雜,最近又在忙碌秀女初選,朕心中理解,葉依然一事趙元已經替你查明白了,是縹緲亭上侍候的宮女不小心撞了葉小主,才牽連趙小主失足受傷,此事與葉小主無關,至於那犯事的宮女,朕以命趙元親手處決了,你馬上去長宣宮向皇后回稟,葉依然暫且安置在你那裡,不用送回到豐園閣,等得了封號直接安置到相迎的宮殿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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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下去吧。”

馮廖抹汗,跪在地上,被皇上這一篇話驚呆了,等到他混混沌沌的被趙元拽出來時,還一臉的不知所措,皇帝陛下那裡是來叫他問案,這可是乾乾脆脆,明明確確的下了結論啊。

“馮總管,陛下的旨意你可懂了?”

趙元似笑非笑的看著面前面色慘敗的馮廖,尖聲細語。

馮廖抹汗:“自然懂得,自然懂得,弟弟我這就往長宣宮去回稟皇后娘娘,日後當差有勞哥哥提攜,弟弟感激不盡。”

趙元挑眉,這馮廖倒是個識相的,不在他面前託大他心裡就舒坦。

“去吧去吧,今日陛下心情不好,我可賠不了你,得趕緊去御前侍候著。”

馮廖行了個禮,趕緊匆匆忙忙的往長宣宮去了。

一路越想心裡倒是越安穩了,什麼宮女失手?葉依然無辜?這些話可不是他說的,那可都是皇帝說的,他就是個奴才,傳話的奴才,陛下如何說,那就如何做,便是皇后娘娘想要遷怒與他,他也只鞥來一幅無能為力,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態了。

馮廖這樣想著,也確實這樣做了。

等他小心翼翼的從長宣宮走出來,只覺得小風吹得他後背一層的汗,全是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