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的功夫,葉朗的手忽然放到腰間的短刀上,目光警惕的掃視著周圍,凌厲開口:“來者何人?為何坐那樑上君子?”

大將軍府向來守衛嚴密,葉朗更是速來謹慎小心,若是這樣都能讓人混進來,只能說明這人來頭不小。

半響,房頂有瓦松動,隨即一人身形矯捷,直接破窗而出,飛身而來。

“哈哈哈,想不到咱們葉大將軍一把年紀了,耳朵還這麼靈。倒是讓在下汗顏呢。”

葉朗皺眉,瞧清了來人,眼中帶著意外:“宇文淮?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應該在居庸關嘛?”

宇文淮一身的風塵僕僕,衣衫狼狽,面色不善,好似逃難一般,和軍中曾經那個赫赫有名的宇文將軍差距懸殊。

想起當日他中了顧青城的調虎離山之計,乖乖的被白淺引到小樹林纏鬥許久,一直到大火燒起,他才意識到事情不對,堪堪的在白淺手下逃脫後,忽灼的大軍已經被顧青城層層包圍。一切發生的太快,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他深知自己與忽灼勾結的事情必然敗露,便連夜逃離了居庸關,思忖再三,若要翻身,便只有葉朗可以利用,這才日夜趕路趕回鳳陽城,一路上不知道跑死了多少匹馬。

宇文淮輕笑,大搖大擺的坐在了旁邊的紅木椅上:“多日不見大將軍,淮自然是想念的緊,故而特意從居庸關趕回來慰問下將軍。”

葉朗走到他的對面,坐下,陰鷙的目光審視著對面的宇文淮:“世子如此風塵僕僕來看望老夫,還真是讓老夫受寵若驚。葉某人說話從來不喜歡拐彎抹角,世子有何話大可以直接說出來,老夫洗耳恭聽。是不是居庸關出了什麼變故?”

畢竟葉朗的獨子葉明軒人還在邊關,如今宇文淮這樣狼狽的潛逃回來,一定是居庸關出了什麼事情,難不成葉明軒有危險?想到此處,葉朗的面色愈加嚴肅。

宇文淮擺擺手,毫不客氣的端起葉朗的茶杯,一飲而盡,好不舒爽,隨即開口,緩緩說道:“有我們堂堂鐵血宰相顧青城領軍,不過去去格爾那,自然是無往不利,大獲全勝呢。”

的確,葉朗對於顧青城的能力是十分認可的,說是認可並不準確,倒不如說是忌憚,不管是宇文澈,宇文淳,亦或者眼前的宇文淮,葉朗都咩有把他們放在眼中,便是將來,不管這些人中的誰繼承大統,都少不了奉承自己這個手握軍權的大將軍,而顧青城卻不是這樣,顧青城出手向來穩準狠又不落俗套,這麼多年的接觸讓葉朗對顧青城的手段十分忌憚。

此番由顧青城領軍,葉朗反而心安,有顧青城在,大祿計程車兵就不會吃虧,自己的兒子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危險。

“顧相之智謀,老夫自然是敬佩的,既然居庸關戰事一切順利,世子不是應該早早的進宮向陛下報喜,為何要深夜造訪我將軍府?”

葉朗老殲巨猾,多年前就能輕輕鬆鬆的謀劃陷害虢國大將軍傅江,成功接管大祿軍隊。眼前的宇文淮不管有什麼小把戲都不會輕易的矇混過關。

宇文淮抿唇,半響,一臉笑意:“老將軍不用這麼盯著本世子瞧,老將軍的能耐,本世子心中清楚,本世子的底細,老將軍也心中有數。既然將軍不喜歡拐彎抹角,那麼本世子就開門見山。”

葉朗垂暮,頷了頷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宇文淮思忖了些,仔細組織了語言,緩緩說道:“不瞞將軍說,就在幾日前,顧青城已經順利誅殺忽灼已經格爾那叛軍,成功收復居庸關,相信不用幾日,報喜的使者就要到達鳳陽城了。”

葉朗驚訝,幾日前還聽說顧青城屯兵蛇兒嶺,一直與忽灼僵持著,並無半點作為,卻沒想到,不過半個月,顧青城竟然成功捉拿忽灼,還順利收復居庸關。

到底,顧青城是個人物啊。

宇文淮冷笑,至今想起顧青城還氣的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

“將軍覺得意外?”

葉朗皺眉:“確實意外,老夫這幾日也在思忖此次用格爾那的戰役,眼下忽灼帶人佔領了居庸關,居庸關是我大祿為了邊防安全刻意建造的,易守難攻,天然壁壘,只要忽灼收住居庸關,拒不開戰,我方除了硬攻,絕無它法。而若是硬攻的話······”

宇文淮接道:“若是硬攻,且不說顧青城率領的十萬大軍必然同格爾那守軍兩敗俱傷,所剩無幾,居庸關內的百姓也一定死傷無數,屍橫遍野,將軍可是這樣想的?”

葉朗點頭,顯而易見,所以才會覺得顧青城竟然成功的收回居庸關著實讓人欽佩。便是他自己親自領兵,也不敢保證可以直接攻下居庸關。

“要說我們大祿相爺還真是有些斤兩,葉大將軍以為顧青城是帶兵硬攻,同歸於盡的打法,屍橫遍野的結果?將軍若是這樣想,還真是小瞧了我們相爺。顧青城自己派人燒了我方的糧草,營帳,引誘忽灼率軍出關,又埋伏在營帳外圍來了個甕中捉鱉。忽灼自己老老實實的鑽進了顧青城的圈套,放棄了居庸關的天然堡壘,兩軍在蛇兒嶺的滔天怒火下正面拼殺,敵軍盡滅,我方縱然傷亡慘重,但是居庸關內的百姓卻沒有受到一點波及。百年老城居庸關和平交接,巋然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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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葉朗面色平常,但是心中卻有暗潮湧動,他從不曾小看顧青城,但是卻已經意外原來顧青城也有這行軍作戰的謀略!火燒糧草,自斷後路,逼的眾將士萬眾一心,合力殺敵。這樣的魄力,這樣的膽識,他葉朗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