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瞬間點醒了狂亂的蘇允恆,他霍地停住索吻的動作。

她喘著氣,驚惶未定的看著他,以及他左手無名指間的那枚銀戒。

「是啊,我結婚了。」他突然笑了,盈滿恨意的黑眸,卻死氣沉沉,不染一絲笑意。

聽見他親口承認,她胸口一陣悶,呼吸頓時變得艱難,快喘不過氣。

他抬起左手,看向無名指,然後揚起一抹令她不解的笑,那笑,充滿了自嘲。

「你走吧。」他放下左手,轉開身,兀自走開。

她僵在原地,看著他冷漠的背影,心髒緊縮一下,胸口好似被碾碎一般的痛。

因為她很清楚一件事。

他不相信她。他認定她是為了當黎盈盈,才會欺騙他,不告而別。

沒關系的,她可以理解。過去蘇盈盈有多麼可惡,多麼不值得信任,即便他愛她,可她對他造成的傷害,已經夠多的了,他當然不會相信她。

她理解,但,依然免不了傷心。

黎盈盈轉過身,忍住即將潰堤的淚,拉開門把離去。

叩叩!

房門被敲響了無數次,黎盈盈依然動也不動的躺在床上,彷佛全身心魂已抽離,只剩一具空蕩蕩的皮囊。<101nove.a?」這次來敲門的是黎展曜。

黎盈盈眨了一下眼,非常緩慢地起身,前去應門。

門外是黎展曜那張不定時接受醫美手術,得以凍齡的俊朗臉龐,他臉上雖掛著微笑,但難掩眼中的擔憂。

黎展曜進了房,在沙發上落坐,憂心忡忡地望著她。「希希說你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都沒離開過房間。」

黎盈盈發覺他身上仍套著風衣,猜測他應該是在約會中特地趕回家,不禁有些過意不去。

「arvin,你不必這樣。」她在他身旁的單人沙發坐下來。

「我知道你不信任我。」黎展曜坦然地說道,「盡管我是你的父親,卻在你的生命中空白了將近三十年,我們對彼此還不夠熟悉,我知道你很難把我當成真正的父親看待。」

「不,我很感激。謝謝你在我最艱困的時刻出現,我媽那樣對你,你卻還願意承認我是你的孩子。」

「傻瓜。」黎展曜笑嘆,「我要的不是你的感激,而是你的信任。」

她微笑,猶豫片刻後,略帶遲疑的朝他伸出手。

黎展曜握住她的手,握得緊緊的,然後錠露慈愛的笑容,用著輕松俏皮的口吻說:「好了,讓我們像一對正在經歷青春期的父女,來聊聊你的心情。」

黎盈盈微怔,下意識問道:「是faye告訴你的?」

「不,是珍。」黎展曜說,「她告訴我,你託她找了一些資料,我讓她也傳了一份給我。」

這樣說來,arvin並不曉得她與蘇允恆的關系黎盈盈莫名鬆了口氣。

「不過」黎展曜忽又開口,「那個麻煩精已經向我坦承,她喜歡上你的弟弟。」

「你知道她不是認真的吧?」黎盈盈有些緊張,生怕黎展曜真把那兩人湊成一對。

「她一年可以換三十個戀愛物件。」黎展曜好笑的說,「你覺得我會當真嗎?」

「那就好。」

「讓我們來談談你那個弟弟——」

「他不是我的弟弟。」黎盈盈態度強硬的糾正。

黎展曜眉頭微皺,眼神閃爍了下,又不著痕跡的微笑改口:「我知道,你跟他曾經是名義上的姊弟。」

他知道?黎盈盈開始懷疑黎展曜究竟知道多少內情。

「我見過他。」黎展曜說。

黎盈盈臉色一白,整個人當場愣住。

「我想跟他聊聊你的事。」無視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黎展曜接著說。

「為什麼?有什麼好談的?」她發出焦慮的低喊。「盈盈。」黎展曜喊著她的中文名,語氣十分輕柔,且充滿耐心。「我是你的父親,瞭解你的過去,是我的責任與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