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雁回剛坐回去,就聽鄭凌說道:“可惜了,有菜無酒,否則月也更明。”

雲雁回:“你並非開封府的人,不受禁令,我請人拿一罈給你便是。”

鄭凌眼睛一亮,隨即又遺憾地道:“只是我獨酌有什麼意思,說起來,我鮮少看雁哥兒吃酒呢,若能灌灌你,倒是有些趣味了。”

雲雁回露出一個有點古怪的笑容,“沒事,你可以和小初喝,若是勝了,我再陪你喝。我今夜不用輪值,只管晚會就是。”

鄭凌:“哦?真的?”

“……”趙允初捂住了臉,有些絕望。

鄭凌啊鄭凌,你怎麼就不想想,晚上不用輪值也不代表可以喝酒了啊,難道管理晚會就能喝酒了不成?雁哥兒這麼說,分明是因為他不可能和你拼酒喝醉啊!

最後酒來了,趙允初卻怎麼也不肯和他喝,自知鄭凌的酒量還是強過他一些的。

雲雁回便自己陪鄭凌喝,喝之前對趙允初小聲說了一句:“給你變個千杯不醉的戲法。”

趙允初:“……”

鄭凌喝得酩酊大醉,趙允初苦哈哈地道:“待會兒不會叫我揹他吧。”

“不是你是誰?”雲雁回笑嘻嘻地說,鄭凌的酒量比趙允初強,但也強得有限,他現在只是臉上紅了一點兒而已。

晚會結束後,雲雁回扶著鄭凌,叫趙允初背上他,然後往外走,準備先把鄭凌送回去。

這時候已經月上中天,時辰不早了,雲雁回開啟後門,卻是呆住了。

因為外面的街巷還滿是圍觀市民也就罷了,居然還有很多人在這兒支起了攤子賣消夜等等,這場景,若是不說,真以為是個夜市所在呢!

雲雁回哭笑不得,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買賣。

開封府本是要在晚會結束後,疏散圍觀的群眾,誰知道大家紛紛不願離去。無法,只要加班把燈取下來。然而群眾們惋惜於明月不見了,卻也不肯散去。

——本來中秋晚上看燈逛夜市,如今燈已看完,夜市已經在身邊形成,幹嘛要離開啊?

開封府官吏也是無語,只好加派人手,在門口的臨時夜市維護秩序。

不過是短短几個時辰而已,誰能想到開封府前後門前居然形成了不輸給京中瓦子的夜市,熱鬧非凡。

雲雁回和趙允初一起帶著鄭凌穿過人聲鼎沸的夜市,往鄭家去。

隨著遠離開封府附近,四周也安靜了下來,有了幾分夜深人靜的味道。寒月冷冷掛在夜空,白露之後的夜晚涼風襲人,吹拂起路旁栽種的菊花,捎過淡淡的花香。

趙允初揹著鄭凌,心不甘情不願,本來以他的力氣應該輕鬆得很,現也步伐沉重了。不期然刮來一陣風,趙允初聽到旁邊雲雁回“呀”了一聲,忙問怎麼了。

雲雁回停下了腳步,手指在眼睛上蹭了蹭,“好像進砂子了……”

“別揉,我幫你吹吹!”趙允初著急地去捧雲雁回的臉。

雲雁回:“噯,謝謝……”剛說完,覺得哪裡不對,“我靠。小凌!”

鄭凌坐在地上“哎喲”直叫,趙允初雙手去捧雲雁回的臉,可不就把鄭凌給丟了麼!

雲雁回睜著一隻眼,趙允初把他臉捧著,他便動不得,唯有那隻眼去瞟鄭凌。

待得趙允初給他吹好了,放開手,雲雁回這才蹲下來,“沒事吧?”

鄭凌這時已是四肢大開躺在地上,不知是醒是醉,喃喃說道:“不想回家……”

雲雁回看得心疼,說道:“你家真是太不開明瞭,我孃的事也就不說了,畫畫怎麼了,畫畫挺好的,擱我們那兒,都是大藝術家,多少人專門送孩子去學啊。”

趙允初茫然道:“有嗎?”

雲雁回不理,看著鄭凌說:“小凌,不管你做什麼,舅舅都支援你,如果你要追尋夢想,我養你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