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晨遠沉吟了一下:“這個不太好辦,你的事我知道,影響挺大的,官復原職怕難以服眾。”

“領導,我也沒想官復原職,營業室主任是個上擠下壓的活,我也幹夠了!”

“那你有什麼想法?”

“現在支行的辦公室主任還有半年退休。”

蕭晨遠忍不住笑了,特麼的,這女人胃口真大,那和官復原職有什麼區別。

“你還有什麼別的想法沒有?”

“我想不出。”程歆手上的力道慢慢慢變輕,心中暗罵,死男人,佔了便宜就想躲清靜,哪有這麼輕鬆加愉快的事。

“那你先想,我們以後在慢慢探討。”

程歆的眼神慢慢泛起寒意,但口氣依然很溫柔:“領導,我的事先放一放再說,不著急。但我表弟一直要好好謝謝您的,你看什麼時間方便?”

“謝什麼,讓他好好養病,來日方長。”

“我表弟是個實心眼的笨小子,知道自己辜負了領導的幫助,千不該萬不該,就不該碰那該死的春藥,以致於闖下大禍!”

蕭晨遠的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女人果然沒安好心,這是點我呢?

“那些事不用提了,幫你表弟也是我做人的習慣,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也是職場的規矩是吧?”

兩個人現在打起了太極,都是話裡有話的兵刃相見。

程歆暗笑,如果我都沒資格與你們站在一起,還有什麼日後好相見一說,我現在要做的是從地上爬起來站好。

“領導,我表弟一念之差偷了春藥,是他傻是他笨,但我一直有個疑問,度假村裡怎麼會有春藥的呢,我表弟是怎麼弄到手的?”

“你管這些做什麼?”蕭晨遠寒聲問道。

程歆沒被他的聲音嚇到,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現在是人生中最背運的時候,還有什麼可怕、可失去的?

她輕聲一笑:“我能不管嗎?那是我表弟,沒有春藥這個東西他就不至於這麼慘,我總要為他弄明白一些事。”

蕭晨遠越來越心驚,很明顯了,這女人已經知道了真相,就差沒赤裸裸的威脅自己了。

奇怪,顧峰那個笨蛋從來沒對這件事有過一點疑慮,銀行開除他的決定是蕭晨遠代表銀行通知他的,他還在那小子面前好好演了一番戲。他為年輕人的不爭氣痛心疾首,質問他知不知道他已經觸犯了法律,不過,看他叔叔的面子他能為他爭取的也就是不走司法程式,他還假裝逼問他春藥的來歷,但那小子又傻又孬,怕再落實一個盜竊的罪名,硬說春藥是自己從d市帶過來的。

那麼,事情真相程歆是怎麼知道的呢?她如果知道了,顧峰是不是也就明白過來了?相比之下,蕭晨遠更擔心顧峰,那是個沒腦子的定時炸彈,從來不看火候,想爆就爆。

蕭晨遠一下子整個後背冷汗涔涔,他媽的,自己不會真的陰溝裡翻船吧!

程歆偷眼看著他青筋暴起的額頭,知道他是惱羞成怒、心中要發狠了,忙往回拉話:“領導,我也知道腳上的泡是自己走的,怪不得別人。但我的意思是,我總是會為自己表弟唏噓,不管是誰,在人生的十字路口,遇到好人和遇到壞人還是有區別的。好人總會拉你一把,壞人卻能把你推入深淵,領導,我就比較幸運,遇到了您是吧?”

程歆在職場混跡多年,一直要風得風要雨的雨,也不全是靠美色和風情。她這番話說的軟中有硬、不卑不亢,既讓你聽的明白,又不會將矛盾激化到不可調和的地步,連蕭晨遠都對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其實程歆一向也算聰明,但這幾年混的好了,逐漸狂妄自大起來,再加上個性尖刻、心思不正,才會不知不覺犯了很多低階錯誤。

但女人在面臨生死存亡的時候,絕對有本能的智慧,今天她能爬上市行行長的床,並且不動聲色的抓住了他的把柄,就是她絕地反擊的第一步。

蕭晨遠的眼睛鷹一樣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突然有了一個主意。

他曾經答應顧哲軒,自己會想辦法將雲繹心逼回家庭、不再工作,但如何實施一直是個難題,首先這個度不好掌握,人家畢竟是夫妻,自己的手段施展的深了淺了,將來都是落埋怨的事。但由這個女人來辦就好多了,辦好了,自己可以拿著成績去邀功,顧哲軒總會有所回報,這麼大的企業集團客戶,隨便建個企業一般戶都是他的政績一件。辦不好,往這女人身上一推,誰讓她們本來就結了仇,自己該幹啥幹啥,和顧哲軒還是好哥們。

此刻,程歆也正微微眯著眼睛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