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三叔淡淡道:“我若沒有十足的把握,也不會跟他來這裡,你又何必自責?”

箏兒知道方才當真是九死一生,彭三叔雖口上稱把握,可若不是千鈞一髮之際衝了出去,兩人當真凶多吉少。

箏兒伸手摟著他的脖子,只是流淚,道:“二叔……對不起……”

彭三叔搖頭,道:“你哭個什麼?內疚、負罪感,有時可比刀槍還要傷人。”

說著伸手摸著她的頭,道:“別說二叔沒事,就算有事,你也絕不能內疚,絕不能哭……否則傳揚出去,別人都道是二叔沒把你教好,一點骨氣都沒有,遭遇一點磨難挫折便流淚。”

箏兒低低地答應道:“是……二叔最會帶孩子了。”

說完,她自己已是破涕為笑。

“我早就說過,越危險的地方越有趣。你這次跟著二叔出來,可有得玩了。”彭三叔道。

箏兒重重點頭,道:“我看著二叔殺人。”

彭三叔眼神淡然地望著前方,繼續趕路。

……

這次連行了三日,一切風平浪靜。

太陽逐漸落下,這天已是到了傍晚,走過一片樹林,就可到興平城。

興平城一入,便是正式踏入了中原。

剛走進林中,彭三叔道:“有瞧見什麼人麼?”

箏兒戴著那副大元鏡四面張望,道:“沒有,看樣子是怕了二叔啦。”

彭三叔道:“人在後面。”

“阿彌陀佛。”

忽然一聲法號自身後傳來,箏兒吃了一驚,回頭便看到一名老僧人站在後方不遠。

彭三叔沒有回頭,道:“心和還是心覺?”

此人悄無聲息出現,武功絕不會低。而且彭三叔的語氣中竟似有敬重之意。

那老僧目中神光內斂,淡淡道:“老衲心覺。得知彭擅越仇敵甚多,專來迎擅越入關。”

箏兒心生提防,彭三叔回過身子,瞧了一眼心覺,道:“無妨,心覺、心和均為得道高僧,曾與我有過一面之緣。”

箏兒聽彭三叔早就和其相識的模樣,心底才略微一鬆。

“五年一別,彭擅越別來無恙?”心覺雙手合十道。

彭三叔點點頭,沒有說話。

心覺掃視箏兒一眼,道:“這女孩是……”

彭三叔道:“一個朋友的孩子。”

心覺微一頷首,道:“彭擅越為人義氣,江湖人士皆知。此次入關,彭擅越可知是誰在暗中為敵?”

彭三叔道:“正要大師請教。”

“此事非同小可……”心覺瞧了箏兒一眼,閉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