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三叔的身形忽然消失,酒水四濺,灑了滿地。

箏兒抬頭,卻見他的身形出現在半空之中。

高行恭腳尖連點,又是數壇酒飛出,而且這次有的快,有的慢,炸裂的順序也不一。

彭三叔本就難以躲避,高行恭在下方卻是身形連閃,竟又將幾十壇酒踢上半空。徑直將彭三叔圍了起來,不論他的頭頂、腳下,還是身周都佈滿了酒罈。

酒罈猶如炸藥,猝然之間,“轟”的爆炸。

箏兒知道此番若是躲,絕對無法躲開。她只瞧得比武鬥還要緊張,雙手緊握,已沁出了汗。

突然一陣真氣自彭三叔身形散開,那如暗器般射來的酒水轟然四散,被真氣衝激到各個方向,竟沒有一滴濺落他的衣襟。

待他落地,高行恭飛身一踹,一排排酒罈飛起,如牆壁般撞向他的身子。

彭三叔腳下似動了一動,砰的一震,地面沙石飛揚,形成了一堵牆。

兩“牆”相撞,迸濺的酒水盡數被沙土吞噬,落在地面。

而這時,高行恭手拿酒罈,驟然出現在彭三叔身後,腳尖點起,身子已高出彭三叔半頭。

箏兒正要喊話,彭三叔一隻大手迴旋,斜手向上,“唰”的一聲,緊緊掐住了他的脖頸。

高行恭雙腿懸空,卻是兩手揚起,兩壇酒在掌中現出,砰的互砸,酒罈在兩人眼前炸裂。

兩人不過一條手臂的距離,酒水一旦四散,瞬間便會潑及兩人身上。

箏兒已瞧出他想要一命換一命,兩人身上都被灑上酒,那便都算輸,都要當場自刎!

她憤然道:“我二叔故意讓你,一直未出手,你難道還不知好歹!”

在她眼裡,自然是一百個高行恭也比不上彭三叔一人性命,高行恭此舉的確是划算得很。

就在箏兒驚怒交加時,彭三叔身上忽然散發蓬勃熱浪,熱浪席捲,酒水瞬間揮發。

彭三叔鬆手,將高行恭拋在地上,回頭望了一眼,道:“一百壇酒都沒了,你還要繼續比麼?”

高行恭卻是低頭瞧著自己的手掌,只見掌內滿是水漬。

彭三叔雖以內力將飛濺的酒水消融,可高行恭手握酒罈,酒罈破碎時,酒水已流入掌心。

他抬頭看著彭三叔,道:“我輸了……我舅舅的仇,只有等來世再報!姓彭的,你莫以為我做鬼便會放過你……”

他目光凌厲,突然揚起手,一掌向自己頭頂拍落!

一道身影閃過,彭三叔已站在高行恭的身側,一隻手抓住他的胳膊,道:“你也算是條漢子,但既要報仇,又何必等到來世?我便再給你五年時間,五年後,你再來找我!”

他隨手一拋,已將高行恭扔在遠處,再不瞧一眼。

箏兒回頭望著高行恭的身影,道:“二叔,你沒事吧?”

彭三叔點點頭,便要帶她繼續趕路。

剛走了不久,箏兒忽然捂著肚子,道:“二叔,我要去方便。”

彭三叔停下腳步,道:“快去快回。”

箏兒答應一聲,小跑了出去。

她在荒漠中輾轉拐了幾個彎,等回頭看不到彭三叔了,忽然轉身,施展輕功回到了此前那塊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