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邵眼睛怒視著他,忽然手掌在桌上一拍,那立著三塊木板齊得跳起翻轉,接著直直落下,插在原本的縫隙之內,那三個字已轉向面對著連決。

“欠下閻王債的,本該是你們!”延邵厲聲道。

連決盯著那三塊木板,道:“凡是向閻王殿賒賬者,至今無一人有膽子不還,只因那些有膽子的,早已沒命了……”

他亦是手掌在桌面一拍,三塊木板翻轉,重又面朝延邵,繼續道:“閣下若是不認,這條命就由在下取走了。”

延邵眼睛看著桌上最後一壺酒,道:“這最後一壺,我敬你。

他手影一晃,酒壺向前按出,直向連決臉面擊去。

連決手速竟也極快,隨手一推,道:“喝酒誤事,在下從不沾酒。”

兩句話說完,兩人再無他言,都是凝注著對方的眼睛。

那酒壺在兩人掌中相抵,兩股內力激湧間壺身竟未粉碎。由此可見兩人內力幾乎相當,否則酒壺受力不均,早就砰然炸裂。

過得片刻,酒水突然沸騰,向外冒著蒸蒸熱氣,發出“咕嘟咕嘟”的響聲。

“閣下好功夫,三年前你又有如此本事,又何必求我閻王殿?”連決道。

“我如今才知道,求人不如求己!”

延邵一聲冷喝,手掌用力一推。

兩人身形突然齊得飛起,向外一躍,站在桌旁,手上依舊按著那壺酒。

連決目光一轉,看到旁邊桌上坐著不少目瞪口呆的客人,沉聲道:“當日你怕連累無辜如今便不怕麼?若你再不罷手,你那所謂的仁慈俠義,也不過是偽裝!”

延邵心下明白,隨著兩人的內力激盪,酒壺勢必炸開,到那時,整個屋內只有他們二人有能力躲過。

但此時若要撤力,他當場便要被對方內力反噬,不死也要重傷。

他腦中急速轉動:若不撤力,便要將已成兇險器物的酒壺撤去,來個釜底抽薪!

他掌心下按,想將內力向下移去,再轉而將酒壺猛然砸落地面,將屋內人所受的傷害降到最低。

卻聽連決冷冷道:“當日你不願傷及無辜,卻看你今日如何收場!”

一股內力隨之湧出,酒壺即將破碎。

“噗”的一聲輕響,壺身裂出一道細紋,延邵急喝道:“所有人,遠離此地!”

他喊聲方畢,那酒壺砰然一震,已然如炸藥般爆裂。其中酒水融入兩人內力,一經爆開,便會如離弦之箭般轉瞬將周遭的人盡數殺死。

延邵一聲怒叱,雙掌猛然迴轉,雙掌掌心環抱酒壺爆裂之處,真氣激盪間,酒水及碎片竟猶如被一團氣體籠罩,緩緩飄動著,卻無法向外繼續擴散。

但只這一瞬間,延邵額頭熱汗如瀑,直滑落臉頰、下巴。這股力道之兇猛,委實難以想象,他若稍一洩勁,雙掌便會被酒水及碎片貫穿,兩隻手登時便要廢掉!但若要強撐,又能撐得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