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地搜尋四周,根本沒有人在附近。若那人在草叢之內,他定看不到我們。可他是如何知道我們在伸手搶這塊令牌,並且及時做出反應的?

難道這令牌真的被山林中的精靈附了身?

那令牌依舊在空中懸浮轉動著,過了一會兒,忽然一顫,令牌被拉入了草叢,消失不見了。

我和憐雙立刻穿過草叢,正看到一個頭戴斗笠的中年男子,坐在一塊石頭上,手拿魚竿模樣的東西安靜垂釣。

“一個釣魚的?”我遲疑著道。

那人也不回頭,右手緊握“魚竿”,只坐在那裡,過了一會兒,打了個長長的哈欠,似根本不知道後面站的有人。

我仔細看著那魚竿,才發現那是一根普通的樹枝,樹枝頂端綁著一根絲線,絲線直直垂入瀑布下的水泉。

水泉急速流動,裡面的一些石頭都被激得不住滾動,在這瀑布下面釣魚,如何能釣得到?恐怕這人腦子有些毛病。

我低聲對憐雙道:“這瀑布下水流湍急,尋常魚根本無法存活,這人怎地在這裡垂釣?”

唐憐雙道:“有魚會在上方被瀑布帶著衝下來,我倒要瞧瞧他有什麼能耐。”

她抱著雙臂,似認定那令牌是這男子拿去的。

中年男子又是長長打了個哈欠,過了一會兒,忽然手中樹枝一顫,他大笑道:“來了!”

他右手使力,向上猛地一拉,看樣子似乎下方咬鉤的魚甚大。

我睜大眼睛,正要瞧瞧那魚究竟有多大。

忽然一串亮光閃過,陽光下,十七八條魚口尾相連,從水底直帶出水面,接著“嘩啦”一聲,全進了他身旁的一個碩大木桶。

“一、一下子釣出十幾條魚?”我失聲叫道。

方才那十七八條魚在空中宛如停滯,像是被某種吸力吸在了一起,一隻緊接一隻。

這男子竟不是在等大魚,而是在等魚多了盡數以內力“吸”在一起。

唐憐雙眼睛卻注目在他那樹枝連著的絲線頂端,“蹭”的一聲,她背後劍匣開啟,手持白虎劍,道:“將東西交出來。”

我隨著她目光望去,才看到那絲線頂端正連著雲海天宮的令牌!

中年男子看了眼身旁的木桶,似是笑了笑,道:“不錯不錯,拿這東西當了魚餌,沒想到如此好用。”

他說著將令牌拿下,揣入懷中,又打了個哈欠,站起身,回頭看著我們。

我這才發現,他左臂袖子空蕩蕩,似斷了一條胳膊。

“剛才也不知誰拿這玩意砸了我腦袋一下,我正要找他算賬,你們知道是誰扔的麼?”男子向我們掃了一眼,用樹枝挑了下頭頂的斗笠,露出一張下巴滿是胡茬的臉,臉側長著絡腮鬍。

我看此人武功不低,也不知是善是惡,怕唐憐雙激怒此人,搶先道:“前輩……是我方才不小心弄掉了,砸了下去,沒想到會砸在前輩的頭上……”

男子看著我,眼中似含有笑意,但表情卻甚為嚴肅,道:“誰是你前輩?既你拿這東西砸了我,還想要回去麼?”